面子上的场子圆过了,之后的话也就好说起来,钱应见元空大师开始摆棋盘,便道:“大师不为之后的事情想一想?”
他似推心置腹的与元空大师商议:“郡王跟娘娘再如何被太孙怀疑,终究是一家子的事儿闹不出去,为了东宫稳定,太子殿下也不会准他闹出去。可是皇觉寺却又不同当日宋六小姐一人尚且还敢在圣上跟前把皇觉寺推了个大跟头,如今殿下宋六小姐又险些死在三难小师傅手里,以他们的性子,若说轻轻放下,恐怕是不可能的。大师就算不为三难小师傅想,也该为寺里其他人着想着想”也为经营这么多年的势力着想着想。
元空手上动作微顿,抬眼瞧钱应一眼,似笑非笑的道:“那以施主的意思,我们该一鼓作气,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来个斩草除根?”
“为什么不呢?”钱应端坐于蒲团之上,双手垂放在膝盖,诚恳的道:“大师就算是觉得殿下跟娘娘不足与谋,可是太孙终归已经被你们得罪得无法回头了。你们这一次帮殿下,也是帮你们自己。更有甚者,就算你们想另谋后路,也需要一块敲门砖吧?”
想另谋后路,也得在别人那里奉上足够的诚意,否则别人凭什么相信你?就像之前元慧投诚东平郡王一样,照样得为他先做成一些事。
元空大师并没说话,自己左右手对弈,下棋下的不亦乐乎,似是乐在其中。
钱应看了一眼,微笑着继续说了下去,全然不在意元空大师是不是有空分神听:“要是我,下了注,总得等到最后开盘的时候才甘心,您说是不是?”
钱应没能等到元空大师的回答,可他也并不灰心,一直坐到日落西山,才从皇觉寺告辞。他之所以不叫周唯琪亲自来皇觉寺,并不是因为周唯琪的身份不适合来,而是周唯琪根本已经说服不了元空-----人家投靠你,虽然人家要做出成绩来,可你也总得有值得人家投靠的东西,没有人可能平白无故的就把身家性命托付给你,白白给你干活。这么多天的不闻不问,已经足够叫元空他们放弃周唯琪了。所以只能由他来做说客,诱之以利,引皇觉寺来吃这个饵。
皇觉寺香火仍旧鼎盛,下山的路人三三两两成群结队,钱应混在人群里走了一段路,忽而心有所感,回头望去,正好瞧见山门处朝他双手合十弯腰行礼的元觉,他含着笑,诚意十足的回了个礼。
这座传承几百年的古刹,拥有许多连皇室也难以企及的力量,如今,他们终于真正开始决定下注的对象了。他并不担心皇觉寺会不答应,他们既然想成大事,自然就有成大事的觉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谈不拢的利益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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