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大范氏做什么事,都没想过要付出代价,她自小就已经学会了凡事都往最坏的方向做打算,然后往最恶毒的地方使心机,把人整死了,把尾收拾干净了,还要付什么代价?旁人常念叨的那些什么因果循环善恶报应,在她这里通通都是不存在的。』她厌恶谁,谁挡了她的路,就该死,这向来是她毕生的信念,不管是谁,从无例外。
周唯昭既是嫡又是长,分明不受太子的喜欢可是就是因为有个姓卢的祖母跟母亲,地位稳如泰山,挡了她儿子的路,这样的人不该死?!
她怔怔的抬头看着皇后娘娘,不知怎的,鬼使神差的冒出了一句话:“就算不是我,这事也会有别人来做的”她双眼紧紧盯着卢皇后,眼里闪着莫名的光:“以殿下对您和卢家的厌恶,这事儿就算不是我来做,以后他也会做的”她幽幽的吐出一口气,似是丝毫没有察觉到陡然冷下来的气氛,声音飘渺如鬼魅:“您瞧,我动了手,还能活到现在,殿下还为了我跟您吵了一架这不是很明白的事情了吗?”
卢皇后有一瞬间心猛地提了起来,她半点表情也没露出来,目光对上范良娣的,也只是冷笑了一声:“那你尽管试试,看看有没有这一天。”
她说完这话,立即就冲旁边的谢司仪挥了挥手,谢司仪从台阶上走下来,双手捧着一只托盘,上头摆着范良娣从前也很喜欢赏赐给旁人的东西-----白绫跟一壶酒。
范良娣只看了一眼就挪开了眼睛,蹬蹬蹬往后退了几步站起身来,仿佛有些不可置信-----她是怕皇后,刚才皇后说的话还有陈家的事情也的确叫她觉得情况危急,可她并没想到皇后会要她的性命-----太子那一关,皇后打算怎么过呢?
她这么想,也就顺势这么问出来了:“杀了我,娘娘能跟殿下交差吗?殿下不会罢休的他只会更厌恶您,更厌恶卢氏,更厌恶太孙!”
这是事实,可事实是卢皇后宁愿叫太子的厌恶更深一层,也不愿意再留着这条随时可能把所有人都不顾一切的咬死的毒蛇,她目光冷然的看着范良娣,居高临下的朝她抬了抬下巴:“你自己选一样吧。”
范良娣到了此时此刻反而冷静下来了,她目光怨毒的抬眼看向皇后,伸手把谢司仪受伤的托盘打翻,一把擦了脸上的眼泪,昂着头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模样:“我等太子来,殿下若是叫我死,我就死否则,娘娘到时候与殿下母子情分都断了,儿媳岂不是做了罪人?”
卢皇后并未怒,她站起来,头上凤冠熠熠生辉,映衬着她的面容,显得格外雍容,她往下走了几步到了范良娣跟前,目光鄙视着她:“就凭你,也配做本宫的儿媳?本宫的儿媳是正经从崇安门抬进来的,你是什么东西?”
范良娣退了两步,不知不觉背已经抵上了大殿里的柱子,她警惕的看着皇后,沉甸甸的心已经快要负荷不住自己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