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德忠张着嘴巴,有些心虚躲闪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就偏开了头-----自然是啊,否则杨云勇敢光明正大的给东宫送钱,早被人现了。
太子的脸色奇差,嘴唇上半点血色也不见,看起来竟比付友德还要憔悴许多,他卷起手咳嗽了一阵,觉得喉咙痒的涌上来些腥甜,嘴巴里都是铁锈味,忍着不适扭头看了付友德一眼:“现在事情已经闹出来了,再问这些没什么用。不如想想如何应对才最要紧。”
如何应对?付友德起皮了的嘴唇缓缓的动了起来,先看了旁边的陈德忠一眼:“如何应对?如殿下所说,您从未亲手拿过杨云勇的银子,也从未接见过杨云勇,更不曾跟他有什么书信往来。虽说陈德忠是咱们东宫的人,可是谁能保证他不见钱眼开,打着您的名声来揽财?”
陈德忠惊得几乎跳起来,睁大眼睛瞪着付友德,你了半天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付友德竟然要太子把他给推出去当替罪羊!
付友德却并不管他,连看都不再看他一眼,在他看来,会促成太子办这种蠢事的,留着也是个祸害,没多大用处。他看着太子,再环顾了一圈面色复杂的东宫属官们,又问道:“若是陈德忠去领罪,你顶多也就是御下不严,被人说上一声太过宽厚,可是若是收受银子的是您自己,那可就是勾结地方要员了这两者之间的区别不用我说,您也知道。除此之外,诸位难不成还有更好的法子?”
太子于是就拿眼去看陈德忠,目光沉沉。
陈德忠只觉得一下子被人打了一记闷棍,整个人都懵了,再没料到这事儿最后还是得归结到自己身上,他颤颤巍巍的迎上太子的视线,混沌的脑子总算是得到了片刻的清明。
他没得选择,这事儿无论他肯是不肯,他都必须得背下来否则就不是他一个人死了,是他一家子人都要倒霉
分明中秋还未到,分明天气还热得很,可是他身上却冰凉一片,冷的跟死人也没什么区别,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半个字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