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章帝点头:“你记得就好,你从前做过许多错事,从今以后都改了罢。你母后当年无心之失,以至你记恨至今,你以己推人,不妨想想唯昭”
太子只觉汗毛都一根根从胳膊上立起来,全身上下都麻了,呆立在原地看着建章帝,不知道究竟该从哪里开始辩解。他自以为这些年把对皇后的怨恨藏的很好,对太子妃的跟周唯昭的冷淡也都有过得去的理由,可是现如今,他父亲毫不遮掩的把事摊开来在他面前说,他只觉得毛骨悚然,这样不知道对方究竟知道自己多少隐秘的感觉实在是太叫人不安了,他紧张得甚至都从额头上开始冒汗。
建章帝见他呆愣在原地,就叹息了一声:“你母后都告诉我了,当年的事,你还小,被吓坏了也在所难免。可是你母亲当年年纪也不大,那时候你弟弟刚出生,是抱在怀中的婴儿,她自然是下意识的就先抱在了怀里”
太子有些茫然,同时又情不自禁的松了一口气,原来这些话都是皇后同建章帝说的,他略微想了想,就明白了皇后为什么要同建章帝说这些话-----她是在用苦肉计,想让建章帝心软放过自己,可是他又并不感激皇后的维护-----除了想叫自己安然脱身之外,皇后这些话,分明还有替周唯昭博同情博好感的意图,他胡乱想了一通,面上的神情却放的诚恳至极,这是他做习惯了的表情,做起来根本不费劲:“父皇教导的是,前几天母后同我谈过我已经想通了。”
建章帝没说话,好半天之后才点点头,挥手叫他自去了。
荣成公主有些不安,直到听见谢司仪进来说太子已经出了御书房,她才松了一口气,挽住皇后的胳膊:“这次可真是太险了”
荣成公主心里对太子是有怨气的,贪心这么重,偏偏却又能力跟不上,瞒上瞒下的自己偷偷摸摸的收人家银子,导致一干人等都要跟着受连累。
卢皇后冷笑了一声,眉毛差点儿都皱在了一起,要不是付友德及时递了消息进来,通知她们已经说好了推陈德忠出来当替死鬼,她们还都蒙在鼓里。
她同付友德一样,已经对太子失望透顶,他身为太子,本来就已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儿子如今又正是深受建章帝喜欢的时候,嫡母还在且当着皇后,只要不犯错就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可他偏偏不知足,偏偏要到处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