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一楞,李三又给小九舀了一勺子,原本话最少的人,还破天荒的开口:“天冷,饿肚子会生病。”
周氏拧着眉看李三,李三像是没看见,起身挨个给众人都舀了一勺豆渣。
还给几个小娃,盛了鱼汤。
慢慢的,周氏拧着眉头,缓缓轻开了。
李三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周小荷一眼。
这两人……林桃眯起了眼。
老三这小子真对周小荷动了情?
她又不是原主,看不上周小荷。
而是以周小荷的性子,指定是不可能再嫁的。
要不是龚小九还小,周小荷上次即便是救回来,也指定不可能独活。
老三这一片真情错付,难道会不知道?
也罢!
回想自己一路长大,父母总在耳边不断唠叨提醒,就希望子女不走弯路、不摔跤、更别掉坑里。
可自己哪回听过?成长的路上,有些坑总得是自己踩过摔疼了,才会明白。
只要不是任性妄为,她只当没看见。
晚饭过后,林桃领着几个小娃去龚成良家。
还没走到龚家门口,王秋月就拿着蓑衣冲过来挡在几个娃头上。
“我刚才还正和我家老头生气呢!你说这么大的雪,娃娃们淋病了可咋办?我就说,让他过去你那边教娃识字。这老头子倔得很!我怎么说,他都不动,气得我都想揍他了!”
“大姐不必为这些生气,他们虽然小,可该讲的规矩还是得讲。以后可千万别再为这事,和龚族长生气。”
“哎呦!我啊,不就是跟你一样,心疼这几个娃嘛!”
进了龚成良家,一家老小,都穿了厚衣裳,正在院子里,收拾的收拾,劈柴的劈柴。
林桃好心提醒:“这雪,怕是一时半会停不了,晚上一定把柴火备足了。半夜出来,滑了冻了,可都是麻烦事。”
“是是是,也是得了你,我们才有衣物御寒。这些柴火,也都是你说要下雪,我们才上山去砍的。这村子啊,多得了有你!不然,都不知道,连夜的大雪过后,要冻死多少人。”
说着话,王秋月把她送到了门口。
“大妹子,你家那几间屋子,怎么住得下这么多人的?要不,你看看我家院里空着的那间屋?我前儿个,就让几个儿子,又修又补的弄过了,你要是觉得能行,随便让谁过来住都成。”
林桃心里打起了鼓,不对啊!这是冲着周小荷娘俩来的?
可王秋月和龚成良,也不是那样的人啊!
沉思间,不远处的大雪里一个人影,正向这边走来。
那哆哆嗦嗦缩成一团的样子,就跟个行走的圆木桩子似的。
“哟!那是谁啊?这大雪的天,不在家好生呆着,跑雪地里瞎晃悠个啥?”王秋月眯着眼直打量。
等到人走得近了,林桃才看清来人,竟是龚六子。
他一身单衣,脸和手冻得又红又肿,跟胖了一圈似的。
“小六子?你咋来了?”王秋月惊呼。
龚六子哇的一声哭喊道:“老婶,您和老叔可救救我家吧!家里人都快冻死了!我实再没辙了,只能求到您和老叔这了!”
龚六子跟李一差不多大,生得愚钝,偏偏又总爱使些小算计。很多时候,没算计到别人,却总是自己把人头往上送。
属于标准的又菜又爱玩类型。
林桃吊着眼角打量哭鼻子的龚六子半晌,跟王秋月道别走了。
回到家,二老屋子里,又是欢声笑语一片。
“大娘,赶紧回屋暖和暖和。”周小荷拿帕子抖掉她头上肩上的雪,把她送进了堂屋里。
地炉子燃得旺旺的,屋里几乎没有柴烟,还比以往都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