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成良的脸色更难看了。
刚刚才冲到龚成良家门口的几个人,脸色也好不到哪里。
连带着龚六子在内的几个人,眼巴巴的瞅着龚成良。
“你个死老头子,动不动就把家里这点东西送出去!这日子,你还过不过了?你不想活,不能把儿子孙儿们,也拉着不活了吧!”
王秋月扯着个大嗓门喊:“别人喊你一声叔,你就把他当亲儿子照顾?那好,你跟他过去!你看他会不会给你养老!”
王秋月在龚家寨,那是也是出了名的母老虎。
也是因为王秋月这性子,龚成良才落得个耙耳朵的名头。
但王秋月和原主又不同,原主是家里横,出了门更横。
而王秋月,骂人从来只在家里骂,骂人只骂家里人。
对外人,那是该有的礼数,一点不少。
出了门,王秋月一把夺过龚成良怀里的柴火,瞪了一眼龚成良,把柴火抱回去了。
龚成良长叹一声,将院门给关上了。
这下可把龚六子急哭了,他拍着门板喊:“老叔,您不能见死不救啊!咱们可是同族血亲啊!”
“哟!同族血亲能比亲儿子亲孙子亲?那你咋没把龚族长接家里养老去啊?”
林桃话音刚落,龚六子楞眉横眼的瞪过来。
“都是你!要不是你,老叔不能这样!”
林桃眯着眼,笑笑的说:“你最好别瞪我,不然,小心眼珠子……”
说着,两只手指,比了Y,向内勾动了几下。
龚六子像是想起什么,慌乱的把头一低,环着身子跑开了。
只留下那四个人,在雪地里,瑟瑟发抖。
“你们家里需要柴火?”林桃问。
那四人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拼命点头。
“林婶,我们不是龚六子那样的人。真的,当初只是真没想到,会下这么大的雪。家里三天前就没有柴火了,一家老小,挤在一间屋里保暖。可是没火,连吃的都煮不上。我、我们都生吞了三天苦荞子面了。大人还好,可小娃开始拉稀,再没点热水,我家娃、她、她……”
说着说着,那人抹起泪来。
“对啊,婶,我们没有不相信李村长,我们只是真的没来得急做足准备。实再不行,我拿粮食跟您换点柴火行吗?我媳妇大着肚子,硬吞生食,吐的比吞的多,再这么下去,会死人的。”
林桃点头。
四个人喜极而泣,直呼:“谢谢!谢谢林婶!”
然后,就在那傻楞楞站着,像是等她给东西了。
这可把她逗乐了。
“我林桃可没你们李村长,和龚族长好心。不过那柴火嘛,倒也不难。你们闲着也是闲着,帮我做活,活做完了,你们能拿多少柴火,就拿多少。”
许是在雪地里站得久了,只着一身单衣的四人,吸鼻涕打喷嚏,抖得还跟筛糠似的。
林桃转身,从老三背上的背篓里,拿出四双雪鞋抛过去。
“穿上,然后回家带上砍柴刀,或是菜刀,跟我上山做活去。”
几人点头,缩着身子,穿着雪鞋。
折腾半天,还是老四帮忙,才把绳子系好。
有人小声问:“林婶,能不能先给我们些柴火,家里小娃儿们,还等着我拿柴火回去呢。”
林桃摆了摆手:“想得倒挺美。回头拿了我的柴火,不出来做活了,可咋整?”
那人立马闭嘴走了。
“你们也别闲着,大声喊一下,谁家要柴火的,带着家伙跟我们走。”说完,又打发老三:“你回家去,找你大嫂,叫他们把我前些天让她们做的厚衣裳和布鞋,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