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笨蛋小月。”暖暖的手揉揉他的脑袋。
他看着她将被子往他脖颈间捂紧了些,依旧冷着脸没说话。
千翎将他的手轻轻放回被褥里,捂紧,从床前站起身,端过床头柜子上一盆光华流溢的花枝。
这种能光还有安神香味的奇妙花枝,可是澜风的宝贝,书房里那一盆盆都由他亲手修剪,要不是为了给小月当灯和熏香用,他才舍不得给她一盆呢。
千翎吐吐舌头。
转身朝着树屋外侧走去,忽然视野里一点明丽的黄色掠过。
她顿了顿,回头看向被褥下露出的一小截黄色,疑惑地皱眉,想了想还是好奇地伸手拿过来――
一条围巾。
暖暖的黄色,只是破烂得不像话,像是饱经风霜。
她看着手里熟悉的暖黄色围巾,愣住了,抱着花枝站在那里,半晌没有声响没有动静。
像是陷入一段斑驳回忆。
见她站在床前一动不动陷入了呆滞,澜月睡在枕间疑惑地看向她,视线触及她手里那条围巾……
瞳孔赫然一缩,清澈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慌乱!
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被褥下伸出,抓住她手里的围巾就往回拖!
千翎一愣,条件反射地用力攥住了围巾的另一端:
“干干干嘛……?!”
呲……!
本就褴褛破烂的围巾,被两只手死死抓着,又撕开了些,出可怜的哀叫声。
“……”
两人一个站在床前,一个躺在床上,却不约而同死死抓着围巾,谁都不肯先放手,像一场无声的拉锯战。
千翎一眨不眨盯着被褥中一脸慌乱又坚定的家伙,像是惊异于虚弱的病号还有力气跟她抢东西,又缓缓看向手里拉扯得变了形的围巾,皱眉:
“这个……不是我扔掉的那个吗……?怎么在这里?”
又疑惑地抬眼看向他:
“哪里来的……?”
她明明从悬崖上扔掉了,那天风很大,一会儿就吹得远远的,消失在森林上空。
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树屋里?
黑散落在洁白枕间,澜月躺在那里,一双血色黯淡的眼睛透着几分慌乱不安,缓缓心虚地垂下睫毛避开她的视线。
千翎看着他默然不语的样子,又缓缓看向手里的围巾。
……不是什么好的回忆呢。
她缓缓抿住嘴唇,转身想离开,却现围巾被他抓得死死的,不肯松手。
“小月……?”她看着床上的人,顿了顿,“松手。”
“……”
他垂下睫毛没看她,薄唇轻抿。
千翎又扯了扯围巾,他依然抓得紧紧的。
“松手啦……”她瞪着床上的少年,有点火大,伸手想掰开他的手指。
“我的。”忽然低低的声音传来,像微弱的蚊子叫。
她愣了一下,抬头看过去。
长散落枕榻,少年躺在洁白被褥间,白皙脸颊透着病态,清澈的玫红色眸子望着她手里的围巾,缓缓垂下睫毛,低低的声音似乎透着委屈:
“……这是我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