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芦苇丛里惨叫声响彻天际,鲜血如雾喷涌而出,泼溅在苍白芦苇上,格外触目惊心。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忘生大地,涌动密集的云层同样电光穿刺、雷声隆隆。
“说吧澜风,人在哪里?”
电光如刀锋掠过雕花窗棂,照亮了书房门口密集把守的恶魔卫兵。骞疏苍白的脸映了火烛,红发耀如烈焰,鹰目一般的眼瞳愈发血腥浓艳。
澜风指尖缓缓将书本合上,扫了一眼门外重重把守的黑甲卫兵,抬眼看向桌前气势逼人的老者:
“骞老这是趁哥哥不在……谋反夺位来了?”
他笑了:
“夺?这王座既是我扶他上去的,自然也可随时拿回。澜月几次三番枉顾我族利益,早已德不配位,我这是为我恶魔族子民着想,拯救万民于水火。何来谋反一说?”
他缓缓背过手去原地踱了两步,随手自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把玩:
“澜风啊……我知道你一向忠心。澜月如今身陷囹圄、生死不明,我们也得有自己的打算,才不至于像三百年前那样,他一撒手就全乱了套,满盘皆输。”
“我呢……也不喜欢绕弯子,不论空间结界术还是布阵术法,你的实力我们有目共睹。”
他自桌案前俯下身来,定定注视少年猩红色的眼睛,放轻了声音:
“只要……你把澜月交出来。我念着你这三百年来的功劳,今后不论这恶魔族如何变天,我保证有你的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澜风一笑:
“别以为我不知,你打的什么主意。你既想要这王座,又不够本事坐稳。三百年前你一力将哥哥推出去当出头鸟、挡箭牌,自己坐收渔利;三百年来你全力助我研习复生术法,却又暗中动下手脚,导致哥哥此番复生百般反噬;如今哥哥身中爱伦伊斯陷阱,你趁势发作谋权夺位……”
“不就是在打‘不死之身’的主意?想把哥哥变成你的提线木偶,变成你的刀剑,做梦!”
骞疏看了他一会儿,慢慢直起身来,理了理袖子感慨嗟叹:“敬酒不吃,吃罚酒。”
一截漆黑破碎的膜翼和尾刺丢到面前桌上,还黏带着血丝,澜风怔住了。
“认出来了吗?”
骞老似笑非笑凑到他面前:
“这是你那个忠心的仆人……叫什么‘青潋’的?她是个硬骨头呢,酷刑受尽也没招供半句。我本来不想杀她的,忠仆难得嘛……”
“可那天晚上,她叫得太大声了……我的属下一贯下手不分轻重,酒劲上头嘛,力气大了点……就这样了。”
澜风蓦地站起身来,双瞳鲜血涌漫而出,电光火石间长袍扬起,漆黑指爪挟着流窜电光穿刺而出——
被那同样伸展着漆黑利爪的苍老手指紧紧攥住了手腕。
“恼羞成怒了?”骞疏一笑,“难得你这只向来会装的狐狸,也会沉不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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