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秀儿这姑娘脾气从来就不好,这点从它去抢定海珠就能看得出来。于是老太婆悲剧了……
“哎呦,当街打人,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王法了!”
“我这把老骨头要折了啊。”
老婆婆还在卖力飙演技,却在这时候,从远处骤然传来一声冷哼,这冷哼似金铁交鸣,直入人心底,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威严又古板,霸道而嚣张:
“贼将休走,胆敢伤我妻,其罪当诛!”
就听到衣袂破空声急逼近,却是个约莫在六十岁左右的高瘦男人,头半黑半白,精神矍铄。双眸似电,开阖间精光闪烁,让人不敢直视,嗯,如果没有那个通红的硕大酒糟鼻的话。
这老头子明显喝得半醉,离得老远都能闻到一股子酒味儿,双眼朦胧,半醉半癫的道:
“尔等还不束手就擒,若是负隅顽抗,老夫保证让你们这些贼寇全家上下鸡犬不留。”
“……”
众人哄然大笑。
原来这老头子喝得醉醺醺,已经到了十米外男女难辨,五米外人狗不分的程度,居然对着街边的一条中华田园犬口出威胁。
“汪汪!”柴犬呆萌回望。
“嘿呀,你还敢还嘴。”
“汪汪!”
“哇呀呀,气煞老夫,我的四十米长青龙偃月刀呢?左右拿刀来!”
这下就连老太婆都看不下去了,手脚麻利地跳了起来,揪着老爷子的耳朵吼道:
“老不死你居然又偷喝酒!”
“什么?你居然、居然将我的刀给当了?”老者目瞪口呆,颔下胡须都微微抖,“那可是我祖上的传家宝,价值无量啊。”
“……”
肖宇算是看出来了,这老贱人就是个封建余孽,受传统糟粕荼毒甚深,动不动咬文嚼字,而且总喜欢将自己摆在道德制高点,动不动便“斩妖除魔,替天行道”。
似是察觉到了众人鄙夷轻视之意,老爷子勃然大怒,背后的宝剑顿时在剑鞘中出嗡鸣,脚下也随之出了“咔啪咔啪”的嘈杂声音,却是地面的石子灰尘挣脱了地心引力,蹦Q跳跃向天空。然后在石屑飞舞里面,一泓秋水也似得剑光骤然电射而出,向众人斜斩而来!
“我靠,这老家伙貌似还真有几分本事!”
看戏的吃瓜群众显然没料到这货居然还真有能耐,于是前一刻还强势围观的吃瓜群众,下一瞬便做鸟兽散,毫无风度与面皮的窜到远处。
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啪!”
秀儿撅着嘴巴,一巴掌拍了出去。明明是白白嫩嫩的小手,却有风雷之音涌动,直接将老头拍在墙上,扯都扯不下来,真真的打人如挂画……
众人哄然大笑,很快散去。
这样的事儿,对大王镇来说,不过是轻松愉快的日常而已,便是哪天真有人拿着四十米长的青龙偃月刀从东直门砍到西平街,大家也不过一笑置之。
肖宇几人迈着轻快的步伐,像一滴渺小的水珠,汇入了这座畸形却又繁华的城镇。
这是货真价实的古代大街,街面由一块块长方形的青石铺就,街边两侧白墙灰瓦的小楼或商铺静静伫立,雕栏画凤的屋檐,飞角流星般卷起的檐角,一切是那么的古意盎然。
商贩沿街叫卖,妇人挎着菜篮购买食材,街头老柳树下的摊子传来煎饼卷大葱的香气,泥人张的面摊前,垂髫稚子蹦跳嬉闹,更有带刀的豪客笑,青衫的武者仗剑行,好一副热闹而繁华的景象。
就在肖宇满怀感慨时,一个老头忽然走到了肖宇跟前,确切的说,是个老道士,更确切的说,是个邋里邋遢,头乱如鸡窝,脸颊瘦削,一看就颇为猥琐的老道士。
他身穿一件洗得白的道袍,手执一根紫色拂尘,鬓朝上梳拢,在头顶胡乱的挽成一个髻,然后用一根短木枝斜斜的固定住,此刻这位贼兮兮的老道士正咧着嘴朝肖宇笑,他的另一只手沉稳而有力,手上举着一面脏兮兮的幡子,幡子上书四个歪歪扭扭的大字:
“仙人指路”。
看到这面幡子,肖宇立马就明白碰到什么人了。
客气点儿的称呼是,这是一位在红尘修行的得道高人,游戏人间,指点红尘。不客气的说,这厮就是个江湖骗子。
然而肖宇很想说一句,现如今时代在展,社会在进步,拂尘,道袍,外加一脸高深莫测,云遮雾绕的笑容,这套骗人套装已经不流行了,拜托您老先回去,换一生干净衣裳,再去修真大联盟办一张算卦从业资格证先……
老道士用他那脏兮兮的黑手捋了捋仙风道骨的胡须,第一句话就让肖宇差点儿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