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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白此刻还在南海。
一年多的海边修习,苍白的脸色晒的有点黑。
那把白丁剑,斩乱海风,挑起黄沙,变化万千,已经隐隐有了天启巅峰的气势。
行云流水一般耍完一套剑法,东方白凝神而立,散去体内真元,平静的看向碧波万顷的大海。
自己那个性情古怪的师傅已经跨入神圣领域的门槛。不知道为何,数十天的时间里,很少露面。眼看就要起身前去郢都,东方白准备去见师父最后一面。
东胜崖畔的一间草屋,简单干净。
季厉仍如老僧入定一样坐在蒲团之上,东方白刚刚跨进屋里,季厉那双凌厉的鹰眼猛然睁开,年岁的缘故,眼皮上已经起了一些褶皱,眼光却依然毒辣如昔。
“你倒是能忍!”季厉说道,随意指了指面前的一个蒲团,示意东方白坐下。
初到南海,东方白还是一名清秀而略显阴冷的学子,此刻身上的所有青涩已经全部退去,阴冷却更胜从前。
原本过分俊俏的脸庞显得更加沉稳坚毅,眼窝好像比从前深了一些,却更有魅力。
高束的道稽上自然垂下两条飘带,剑眉微挑,青衫磊落,好一个沉稳俊俏的年轻后生!
东方白行礼坐下,准备聆听师父最后的教诲。
“没有想到,我都快要死了,竟然看到了神圣境的门槛。”季厉没有说自己的弟子,却从自己身上开始说起:“郢都高手如云,谋士如雨,连我当年也在哪里吃过亏。”
季厉想到了龙千秋这个可怕的人物,继续说道:“你可以入忠义堂,可以入天策府,也可以试试太虚宫。目的只有一个,去最接近权力中枢的地方。但是为师要告诉你,太虚宫里的老家伙与为师有旧冤,倒不会难为你,只怕会对你有些偏见。”
东方白沉思良久,平静说道:“忠义堂,天策府,太虚宫,这三个门,可以同时考吗?”
季厉没有想到弟子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眼中流漏出赞许的神色,缓缓说道:“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只是一天之内要比拼两场,甚至三场,时间上比较赶,精力恐怕也不够。还从来没有人这样试过。”
“弟子想试一试!”东方白说道。
“也好!”
“天下间什么最重要?”季厉突然问道。
东方白沉思,季厉继续说道:“朝廷里如今分成公主和宰相两个派别,势成水火。一个希望加强皇权,一个希望接济万民,你说是皇权重要,还是万民重要?”
“你我都是大夏国的子民,受大夏国恩,是大夏王朝重要还是罗刹鬼国重要!?”
东方白平静说道:“只有我最重要!只有我建立的不世功业最重要。”
“你可不要忘了!”季厉点头,说完闭上了眼睛。
东方白起立再拜,提着白丁剑走出了茅屋。
茅屋边上,半丈高的岩穴里,放着一个南海郡供奉季子的木匣,里面全是碎银和银票。
东方白本想打开木匣,取走一些,迟疑了一下,干脆将木匣整个抱起,顺着南海边嶙峋的山石,向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