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老道动手的刹那,徐风只是心生异动,刚要沟通碑魂,就发现玄冥碑的神魂仿佛远在万里之遥,自己的神念飘飘渺渺,竟然无处着落。
“我看这道人不像恶人,也许是看中你身上的石头,拿走玩两天而已,用不着生气。”李客从没见过徐风这样吃瘪,压下脸上的一丝窃喜,劝慰道。
蒋辽点头,“三清道门,东城院都在郢都这方圆三百多里的地面上,真正是高人无数,遇到点奇奇怪怪的事情,不算奇怪。”
“修士多如狗,侍郎满街走。”徐风说道。
修士当然是修行者,平民百姓眼中的仙人,在大陆的中心却一点都不稀有;而侍郎,在地方上,相当于大城郡守级别的高官。
这句话近年来特别流行,那些到过郢都的人就是这样说的,不知道是对郢都的夸赞,还是贬斥。
“咚咚,嚓!咚咚呛!”
很长时间过去,锣鼓从新响了起来。
弹曲儿的那位姑娘,换了一身素装,越发显得妩媚动人,和方才的妖艳味道判若两人。
这个扮相,那些饱读诗书的学堂弟子很是喜欢。
也算是大夏王朝的标准审美。
姑娘朝台下沸反盈天的看客们福了一福,脸上带出一丝柔弱的落寞,更是惹人吝爱。
素衣姑娘在那凳子上一座,拿出一只竖箫,没有再看台下,樱桃小口微微一张,吹了起来。
“吹箫!”
李客摇头说道:“不如弹琴。”
这种扮相与风韵,果然不合李客的口味,旁边桌上的文雅之士,流露出一种饱学之士的优越感,矜持微笑,手指微点,合着那箫声。
这种优越感落在那些修武、修行之人的眼里,算是一种虚伪,或者说是穷酸。
徐风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微一笑,说道:“箫吹的好,也是一种本事。”
那些喜欢欣赏大红大绿和大腿的汉子们不大喜欢,一脸不满的摇头晃脑,开始喝酒聊天。
从外形上就可以看出,这些人参加青衣试的目的,必然是天策府或者太虚宫。
徐风对音律研究一般,吹拉弹唱对他大概都一样,只是前面桌上几人的谈论让他心中一动,随即看了蒋辽一眼。
“今年的太虚宫大比,高手比往年要多很多。”
“是啊,因为北方战事,青衣试已经多年没有举行,各门各派,这些年里又出了许多青年才俊。”
“兄弟从南方来,想必知道,仙剑门的大师兄符青山也要参加这次的青衣试,还有“云山六剑”至少有一半都要来。”
“啊!符青山不是已经参加过上届的青衣试了吗,在三百修士当中排名十五,这次又来。”
那名南方来的修士,心事重重,对自己的未来好像很是担心。
他觉得自己方才的反应有点过了,喝了一杯,悠然说道:“是啊,修行界与从前已经大不相同,南方有仙魂门之乱,北方有罗刹国之战。那些成名已久的年轻修行者再次参加青衣试也是正常。听说东城院已经创出许多新的修行法门,三清道门甚至公开了隐秘多年的阵法和道符,希望天下才俊发扬光大,在战场上为王朝效力。只要在太虚大比中,位列三百修士,这些符阵、法门还不是随便学!好东西,谁不羡慕!”
“看来兄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另一位说道,刻意压低了声音:“残剑符青山,云山六剑此行怕是为了一个人!”
南方修行者好像猛然想起一事,手拍脑门,气愤今日自己的脑子怎么这么不好使。
“是了,我倒把这事给忘了。如今应该叫“云山五剑”,其中一个不是被那人一刀杀了吗。”
另外一个人兴奋起来。
“传闻就在焚星楼下李家庄,那人一刀就把云山六剑之一给劈了,用的还是一把普通的长刀。”
“真够狠的。”
“修行界出了这种人,不知是幸,还是祸……”
徐风发现,谈话的两人自始至终都没有提他的名字,好像徐风两个字带着一种晦气一般。
“名声,不值钱!”徐风想道:“如果自己在乎名声,当初就不会与仙剑门结仇,更不会与焚星楼决裂。”
对这番谈话,蒋辽对此一点都不感到奇怪,自从在衡水学堂重新认识徐风以后,他已经对这些事情无感了。
徐风只是直,直接的直,按自己的意愿行事,管你是云山六剑,还是云山万剑。
高亢的声调猛然一收,箫声戛然而止。
一名俊俏的小斯扯开嗓子叫到:“辰时已到,小店打烊,顾客即时会账!”
徐风抬眼望去,一丝晨光透过高处的窗棂,艰难的照在戏台旁的玉柱之上。
龙虎榜点评就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