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沈h翻来覆去睡不着。
不是因为翻看了宫图,而是有些恍惚和忐忑,还有些想家了。
竟然就要嫁人了,仿佛就像是在做梦似的。
前世,她娘是千方百计的想把她嫁出去,免得砸手里头了,可如今她就要嫁人了,本该喜悦的他们,是不是还沉浸在失去她的悲痛中?
沈h就躺在床上,看着大红纱帐,久久没有闭上眼睛。
半夏和紫苏都陪在屋子里,两丫鬟挤一张床的,也是睡不着。
她们在沈家住了这么久,如今要换地方了,还真有些舍不得,还有沉香苑那些天天见的丫鬟,能跟着陪嫁的也只有一半,另外一半有爹娘兄弟在府里,她们舍不得离开。
屋子里,灯烛摇曳,月光清辉照进屋内,更显安静。
在小榻上,半夏侧了侧身,往床榻看,小声道,“也不知道姑娘睡了没有?”
紫苏就道,“应该也没睡,连我们都舍不得离开,更何况是姑娘了,对了,再想想,还有什么东西落下了,等出嫁了,再回来拿多不好。”
半夏又把身子转了回去,道,“差不多都拿了吧。”
“对了,姑娘定制的那两口锅呢,也没用过,带没带?”紫苏问道。
半夏愕然,“那锅也要带吗,这要叫煊亲王府的人知道了,还不得笑话咱们姑娘啊?”
“笑话什么,之前瓜子送人,也说是笑话,最后呢,铺子开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卖光了,天不亮就有小厮去排队了,晚了还不一定买的到,”紫苏语气难掩一抹得意。
半夏捂嘴笑,“跟着姑娘就是好,旁人买不到的瓜子,咱们随便吃,就是吃多了,容易上火。”
话音刚落,门吱嘎一声传来。
陈妈妈裹着被子,拿了盏灯进来,半夏和紫苏赶紧从被子钻起来。
陈妈妈瞪了两人道,“还不赶紧睡,有什么话非得今晚说不可的,明儿晚上再聊不行吗?”
说完,感觉到床上有翻滚声,陈妈妈又加了一句,“丫鬟明儿跟轿子走,半路还能换人,姑娘明儿是要累一天的,歇不好怎么行?”
“知道了,这就睡了。”
三人异口同声,像是约好了似的,陈妈妈摇摇头,转身往香炉里添了些安神香,然后才离开。
袅袅熏香,如丝如缕,很快就弥漫了整间屋子。
这香是四太太叫人送来的,过来人,知道这一晚,难以安眠,所以叫陈妈妈一定要点上。
只是她忙了一天,脚不沾地给忘记了,方才睡床上才想起来,赶紧来了,果不其然,一个个别说困了,精神抖擞着呢。
点了安神香,很快,一个个都进了梦乡。
第二天,天才刚擦了一点亮,沈h就被陈妈妈从被窝里挖了出来,迷迷糊糊的扶着坐到梳妆台前,用五色棉纱线给她开脸。
柔柔的棉线刮着脸上的汗毛,疼的她一下子就清醒了。
开脸后,再摸脸,滑腻的如同上等绸缎,再加上这些天一直抹珍珠膏,脸上的痘疤都消干净了,灯烛下看,就像是剥了壳的鸡蛋。
开了脸,然后丫鬟送了热水来,沈h沐浴。
等她出浴桶,天已经大亮,清晨的霞光照在大红绸缎上,让整个房间都洋溢着喜气。
过了没多久,就听到吹唢呐声,欢快喜悦。
四太太领着全福娘娘来给沈h梳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