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干脆性情的女子,至少在后宫是第一次见。
一时倒还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沉默地替她收拾那些笔墨纸张。
凌乱散在桌面上的宣纸,虽然被酒和墨覆盖住,糊成黑漆漆一团。但还是能看出,每一张上都画了个圆。
画师一看就是没半点功底,手法简单粗暴,笔触十分不羁。
寻常人看到这么一堆的圆,只怕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琳琅略微一琢磨便反应过来。
她望了望天上难得的满月,轻叹了口气问,“小主画的可是月亮?”
谢缨正醉醺醺地半靠在围栏上,她身姿比寻常女子高挑了不少,带着一种凌厉的少年感。
她闻言闭了闭目,身子又往后靠了点,低哑语气里多了一丝隐秘的情绪起伏。
“是月亮,可惜我不懂画,画不下月圆时候的模样。小丫头,你会画画吗?会的话帮我画上一幅吧。”
“好。”
琳琅持了毛笔,又从那一堆被沾染的宣纸中,挑出一张稍好的仅有酒渍的纸张。
墨台已经被打翻,这会儿自然无墨可用。
所以,她干脆沾着石桌上那些倾倒的混了酒水的墨。
意在笔先,挥散而成。此时此刻的圆月很快便跃然纸上,栩栩如生。
琳琅放下毛笔,将那一幅墨迹新颖未干的圆月图,递给了谢昭仪。
对方拿着看了很久,眸底深处翻搅着并不明显却暗自汹涌的东西,看的人十分压抑。
许久之后,她才开口问,“你叫什么名字?哪个宫的?”
“奴婢琳琅,是连玥宫的宫女。”琳琅收拾好了桌面,伸手扶她,“小主醉的厉害,奴婢先送您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