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凛咽咽喉,很小声的‘嗯’了一声。
可是这么声若蚊鸣却听得骆太尉心花怒放,差点失态跳起来,再也没有威严的神色,而是诧异又惊喜:“真的?哪家?”
骆凛低头看着脚尖,还是极小声:“保国公纪府。”
“纪府?”骆太尉也听到了,第一时间就皱起两道浓眉。
骆凛又往下抬眼皮,小心补充:“纪四小姐。”
“四小姐?”骆太尉脸皮皱起:“庶出吧?”
“是。生母白氏。”
这个就犯难了。骆太尉起身,绕过书案,走到他面前,看一眼,摇头。
“爹?”骆凛有些心急。
“这门亲事,可成。只是庶出怕是做不得正妻?”
骆凛稍怔:“爹,她堪配为妻。”
骆太尉很惊讶:“哦?”
“以她的聪明灵慧,做妾委屈她了。况且,我若娶亲,必得是一生一人。”
“一生一人?”骆太尉好像想起什么,沉默片刻叹气:“有其母必有其子。”
“嗯?”骆凛不解。
骆太尉仿佛满腹心事摆手:“好,这事我答应你了。”
“多谢爹爹。”
骆太尉走到书案前,手指敲一下光洁的桌面,忽然又说:“她在望江亭大出风头,如今得宫里那位的青眼,如果骆纪两家结亲,怕是前程未卜。”
骆凛看他一眼,略加思索:“保国公府纪府,一向不站边,想来无碍吧?”
“若在往日,无碍。只如今,吕相国刚被贬,定远候闭门不出,七殿下那边又动作频频。怕是难以独善其身了。”
骆凛却笑:“父亲多虑了。此时四姑娘庶出身份,最是掩人耳目,料想没多少人想太多。”
骆太尉歪头沉吟,忽忽一笑:“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因为她庶女身份减少麻烦。只有宫里那位想必是……”
“正因为如此,纪老太太才会提前带着她出城避暑。保国公府一向与皇族不亲近。”
骆太尉慢慢点头。
“老太太虽久病,大事不糊涂。”
骆凛也有这样的感觉,不然的话,别人家碰上这种事,早就上赶着巴结慧妃娘娘了。只他们家反而找借口避开了。因为慧妃娘娘没公开身份,宫里也不好大张旗鼓的宣进宫赐赏。
离得远,是非也少。
“好,这门亲事就这么说定了。你等消息。”
“是,父亲早点歇息。”
落成这件心头大事,骆凛长松口气。接下来就该查清容先生遇害案。
忽然想到纪浅夏就在凉山,也许有机会再见到?况且上次丁知县得以清白,还靠着她指点迷津了。怎么也要当面说声感谢。
如果亲事成了,两人见面反而别扭。还是趁着议亲的空隙跟她见面好了。
第二天,骆夫人急匆匆跟骆老太太请安见面,提到骆太尉昨晚回来说的事。
骆老太太对这个孙子不怎么关心,淡淡:“竟然是老爷的主意,依着就是。”
“母亲,纪四姑娘可是庶出……”
“哼,配他不正好。”骆老太太鼻出冷气。
骆夫人心下一怔,无话可说了。
自己那么上心操劳他的亲事做什么,简直是吃力不讨好。骆太尉竟然寻了门亲事,骆凛又是默认的那就依言行事就好。
不到中午,骆府就知道骆凛这次亲事要成真了。
骆家大少奶奶手一抖,被针扎了下,含着手指眼神呆滞。
几家欢喜几家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