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总归是少了许多,也不曾对自己动手动脚了。
反而是一有空便伏首案牍,写那什么笔走龙蛇的狂草。
唉,要是少爷能变回以前的模样就好了。
现在的少爷,有些过于正经了。
……
顾北川穿好衣衫,正准备出门,却见一旁的秀儿正以一种尤为幽怨的眼神看着自己。
“少爷脸上有花吗?这般盯着我看。”
“哼。”可谁知,秀儿闻言却是娇哼一声,撇过头去。
“唉。”顾北川叹息一声,道:“这次是要下乡买地,一路上少不得蚊虫叮咬,你个女孩子家家,非跟着去作甚?”
“可我不想再留在家里看家了,少爷就带我去嘛。”秀儿将头转了过来,眼眶泛红,竟已是有些梨花带雨之状。
“好好好,带你去带你去,赶紧擦了。”
“多大的人了,竟还哭鼻子,也不知羞。”
“嘻嘻,少爷最好了。”秀儿娇憨地笑着,更显妩媚。
这丫头,倒是出落得越发动人了。
砰砰砰!
恰逢此时,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
“少爷,我们怕是走不了了。”
闻言,顾北川眉头一皱,道:“何事?”
“有客人来了。”
……
会客厅,顾北川看着眼前体型稍显臃肿,却很有富贵相的中年男子,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这人他认识,但不熟,准确地说,一面之缘而已。
当初项白来寻他,让他在飞鸿酒楼写了首《淮南秋·赠项白》,这人便在现场。
好像是个布商,生意做得挺大,唤做沈贵。
但,按理来说,两人应当没有交集才是。
“不知沈员外有何贵干?”顾北川开门见山道。
“这……”沈贵倒是扭捏了起来,一时间不好开口。
“沈员外但说无妨。”顾北川等下还要去下乡买地,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既然如此,那沈某就直说了。我想……请先生教导我家孩子作诗。”沈贵说完之后,神情便紧张了起来,一双胖手紧紧握拳,掌心更有汗珠沁出。
闻言,顾北川眉头一皱,道:“沈员外,在下才疏学浅,于诗词一道,不过是机缘巧合,才作出几首勉强能看的诗文。若是胡乱教导,岂不是贻误了令公子?”
“不如这样,我和白鹿先生秦修文关系甚好,我帮你修书一封,向其举荐令公子,如何?”
顾北川自认已经给足了面子,可谁承想,沈贵听了这话,整个人却直接僵住了,脸上的表情,更是怪异无比。
良久之后,才扯动嘴角,道:“就是白鹿先生唤我们来寻你的。”
“他说小儿聪慧,他已无力教导其诗词。纵观整个淮南,怕是唯有诗君顾北川能教导之。”
闻言,顾北川也僵住了,嘴角一点点牵动,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道:“哈哈,是吗,秦兄还真是看得起我。”
姓秦的,你又卖我!
枉我给你送了那般多的美酒佳肴!
当真是气煞我也。
“咳咳,顾大家,在下备了些许薄礼,不成敬意,还请收下。”
沈贵话音刚落,便有一老仆捧着一狭长锦盒走上前来。
锦盒打开,其中一根成色完好的人参赫然映入眼帘。
好家伙,拿这个贿赂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