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公…”
“我们杨家…莫不是”
“莫要多想,只是多留一条后路罢了。”
“我有些乏了,去吧。明日一早等调任书送到你府上就走。”
闻言,杨绍尽管惊疑不定,还是拱手作揖,道:“邵儿告退,望叔公好生歇息。”
等杨绍走后,这间屋子便彻底寂静下来,杨槐索性吹灭火烛,一个人在黑暗中伫立。
良久之后,有幽幽之声传出:“陛下到哪了?”
“离乾都还有三日脚程。”房间内除了杨槐分明空无一人,却有声音传出。
“传命令下去,禁足术儿三日。”
“我不是杨家仆从。”
“……那便请你护住术儿三日,事成之后,老夫必有重谢。”
黑暗中不再有声音传来,似乎是默认了此事。
……
三日之后,乾德殿内。
传闻患病已久,险些驾崩的仁宣帝正于龙椅高坐,神完气足,何尝有一丝一毫的病态。
不仅如此,就连跟着消失多日的丞相魏青也一同出现,重新穿上绯红官袍,站在了文官首位上。
“父皇洪福齐天,吉人自有天相,儿臣恭迎圣安。”太子项百川首先站出来说道,言辞恳切,脸上关心之意溢于言表。
仁宣帝见状,点了点头,对于这个儿子,他还是相当满意的。
若非出了个能打仗的项龙渊,他基本就是大乾的下一任君主了。
只可惜,世事无常,造化弄人。
大乾北伐在即,项龙渊如今占据的优势怕是比他还要大些。
两人少不得一番明里暗里的龙争虎斗。
“川儿有心了,这些时日让你监国,也算做得不错。”
“与父皇相比,如同萤火比之皓月也,儿臣要学的还有很多。”
台下文官瞧见这一幕,纷纷暗中点头。
不骄不躁,有君子之风,帝王之气。若是太子即位,定当是位明君!
武将们则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不过急也没办法,项龙渊还在渊王府里头关着呢。
也不知是不是名字取得不好,渊王冤枉,这冤枉的事儿,全让二皇子殿下给占了。
陛下分明是忌惮镇北王,这无妄之灾,却落在了他头上。
“好了,闲话少叙,上朝吧。”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喊礼太监尖锐的嗓音响彻乾德殿,金碧辉煌的台阶下却无一人应答。
“你们当真无事?”仁宣帝语气平静,似是听不出喜怒。
“陛下,微臣检举,寿县县令杨春和当地豪绅勾结,欺压百姓,草菅人命,欺上瞒下,实乃罪无可赦!”
有一官员站出身来,义愤填膺。
此言一出,乾德殿内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这人说这番话,本没什么问题。
因为他是御史大夫,本就有监察百官之职责。
只不过…,这位好像是杨太傅一手提拔上来的。
此时却检举杨家子弟,莫非是要和太傅一派撕破脸面?恩断义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