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心里话得配顿好酒好菜,晚上五点,兆龙饭店。”
……
汪海洋穿着黑色西裤,白色订制衬衣,旁边的凳子上搭着他的警服。
他摇晃着高脚杯,眼中是不再遮掩的深情:
“从第一眼见到你,你在我心里就像个高傲的公主。我还记得有人对你吹口哨,你一个扫腿过去,当场踢的那哥们弯腰,第二天直接请假了。”
楚亦清笑了下:“我爸说碰到小流氓就是揍。”
汪海洋也笑了:“我不知道为什么,等那人好了来上课了,我在男厕所又踢了他一顿。后来我妈去学校跟人赔礼道歉才算拉倒。”
“我怎么不知道?”
“我还记得那时候下课铃一响,我就会站在二楼台阶看着一楼的你,梳着一个倔强的马尾辫甩啊甩的。
我下课看你,放学跟着你,我身边的兄弟们都知道我喜欢你。
亦清,高中时代你的海洋大哥,只有一件白衬衣,一双白球鞋。
你说你记忆中的我,像个白马王子。
可你或许从不知道吧,白衬衣和白球鞋,刷洗次数多了会泛黄。你看到的白,是那上面有很多白粉笔。
认识你的第一年,我远远的跟着你,不是没勇气跟你说话,是怕离近了你会现。”
男人低沉的声音里,满是回忆,他不紧不慢的说着,也没阻止楚亦清一杯接一杯的喝着。
“第二年,整整一个暑假,我去小砖厂干活挣了点钱,在我妈的咳嗽声中,买了一件敢走上前跟你说话的白衬衣。
那是直到现在,我最高兴的一年。”
“我去找你,前几天还好好的,你拉着李春兰的手,说要跟她走。你也知道我高傲,你知道我心里有个人有多难?你要找个好的也行,可她不好!”
楚亦清眼圈儿红了,她过不去心里那关。
“那年冬天,我母亲住院了,能借的都借了,我在你家门口转悠着想借钱,远远的看到你妈和你弟弟……
我那一刻才知道什么是差距。
我承认,在那种时候,唤醒了我所有的自尊心,我甚至在他们面前,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举止才是正确的。
你刚多大?怎么能跟我过苦日子?
可李春兰,跪在医院求医生再治治我母亲。我在她面前是可以穿漏脚趾的袜子,是可以在一起研究怎么做个假领子,既看起来体面又省钱。”
楚亦清仰脖连续干掉几杯酒,泪中带笑:“又是该死的,我这辈子都体会不到的那点儿自卑心。”
“她是适合,你是记忆深处的那个。我以为咱这个岁数了,我可以贪心的多见见你,哪怕做个信任的朋友。可我现,即便是朋友还是会自尊心受损……”
楚亦清只盯着那张还在不停说的嘴唇,她觉得自己真是醉了,因为听不清。
她一双泪眼望着,望着汪海洋忽然撕碎了身上的订制衬衣,又淡然地穿上了警服。
汪海洋已经拽开了包房门,却听到身后喝醉的楚亦清哭道:
“海洋哥。”
……
毕月锁上车门,不停地抬腕看时间。
她下午从国土局出来就回家了,给刚到家的毕成安排去租赁工人宿舍的事儿。
仰头看兆龙饭店几个大字,赶紧推开了门。
王建安要给她介绍几个人,有工商的,有税务的,但最主要的是介绍一名端铁饭碗却郁郁不得志的工程师,看看那工程师和他的学生,能不能到她这来。
正站在走廊寻找包厢号呢,斜对角的包房门被人拽开,里面一女人很疯狂的拽男人的胳膊。
“海洋哥,我不要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