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可能!”乔丙求话音甫落,飞步进来了一名家丁。此人一躬身,道:“禀堡主,有敌来犯!”
厅中顿时一静。
很快,步青云笑了起来:“我说有敌来犯,你们偏不信,怎么样,傻眼了吧,怂了吧,嘿嘿。”
乔丙求沉声道:“来敌何人?”
那家丁道:“小倩姑娘。”
乔丙求怔了怔,怒道:“混蛋!”
步青云吼道:“我靠!”
岳好奇撇撇嘴:“这厮!”
玉肌一声轻叹:“脑袋被驴踢了!”
乔丙求突然哈哈一笑:“虚惊一场啊!”
步青云忙道:“今晚真的有敌来犯,请相信我!”
乔丙求微微一笑:“道听途说之事岂可尽信?你……阁下怎么称呼?”
步青云不禁一怔:“我……晚辈步青云。”
乔丙求蹙眉道:“步青云?这名字好生熟悉呀!老夫认识一个步青云,他是锦衣卫六大捕快之,老夫与他……”
“就是晚辈!”步青云截口道。
乔丙求“哦”了一声:“原是步大侠,失敬失敬。”步青云眼皮一坠:“我晕!”
岳好奇接口道:“乔堡主,我看步大侠所言未必是假,且听他详谈如何?”
“乔堡主,”郝瑟急道,“此人是个淫贼,不能听他的!”
“你说谁是淫贼?”步青云厉声道。
郝瑟被他语声一吓,打了个寒噤,嗫嚅道:“我……我没说你,您别生气呀!”
郝瑟适才拔剑,乔丙求早就怫然不悦了,这时他再也按捺不住,森然道:“步大侠,今晚是老夫的大喜之日,我可不想看到有人血溅五步!”
郝瑟怔了怔,木然道:“您……您是说我吗?”
乔丙求冷冷地道:“难道你不是步青云?”
“我……我晕!”步青云紧紧抓着头。
乔丙求手捋墨髯,呵呵一笑:“这位先生,您总说‘我晕’,可我也没见你真的晕倒呀,怎么回事?”
步青云眼珠一转,立时昏厥过去,又立即清醒过来。如此反复至第十八次,岳好奇实是忍无可忍,冲过去便是一拳。这一下,步青云真的晕倒了。
“这人还自称捕快呢,也忒不经打,说晕倒就晕倒,我真晕!”岳好奇突然抓住自己的右手腕,咬牙切齿地道,“你为什么要逼我?!”
蓦地里,院外响起喇叭声,声音嘈杂。
乔丙求脸色一喜,高声道:“快快迎接!”
岳好奇趁着众人忙碌的空当,将步青云拖到了墙角。过了片刻,他悠悠醒转。岳好奇急道:“你这是怎么了,还疼不疼?”
步青云摸着后脑勺,一头雾水:“我为什么要疼呢?只是感觉胃部有些不适。”
“新娘到――”紧接着,各式各样的乐器响了起来,似乎还有架子鼓和手风琴。
须臾,数名壮汉搀着一个身穿喜服、蒙着红盖头的女子走了进来。这女子身段婀娜,脚步轻盈,很有大家闺秀的范儿。
乔丙求呵呵一笑,朝乔德尚一招手,乔德尚便走过去挽起新娘的手,一步步朝乔丙求走去。
步青云惑然道:“到底是谁成亲?”
岳好奇道:“这还不简单么,我……我也搞不清了!”
乔德尚掀起新娘子的红盖头,但见新娘子明眸皓齿,脸上赧然生晕,更增娇艳,他不由地痴了,岳好奇却是心头怦怦直跳。
新娘子裣衽一礼,羞答答地道:“小倩见过乔堡主。”
乔德尚回过神,慌忙道:“不……我不是堡主,我是总管,您认错人了。”
小倩不由地一怔:“你是太监?”乔德尚连连摆手:“我是总管,但不是……”
“这还不是太监?”小倩脸色一变,“你到底是谁?”
乔德尚道:“乔德尚。”
小倩一声冷哼:“你瞧得上我,我还瞧不上你呢,你这老泼皮!”
乔丙求闻言,哈哈大笑:“姑娘,我才是堡主哩。我就是你的夫婿,你的老公,你过来吧!”
小倩退后两步,看看乔德尚,又看看乔丙求,眼中满是诧异,惑然道:“你们到底谁是新郎?谁是真的?”
乔丙求道:“我是真的。”小倩半信半疑:“是吗?”乔丙求道:“错不了。”
“不!”乔德尚突然吼道,“观音姐姐,我才是真的,他是假的!”
乔丙求闻言脸上犹似罩了一层严霜,森寒地道:“姓乔的,你想造反?”
乔德尚怔了怔,突然双膝跪地,不住磕头:“堡主啊,我最最善良仁厚的堡主老爷啊,属下一时糊涂,绝非故意为之,请再给我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吧!”
乔丙求沉着脸,摆了摆手,乔德尚赶忙起身退在一旁,但一双贼腻兮兮的蜜蜂眼在小倩身上扫来又扫去,很快嘴角流出了哈喇子。
乔丙求咧嘴笑了,道:“小倩姑娘,这下你知道谁是纯爷们了吧!”
小倩没说话,她走过去坐在了乔丙求身旁。
乔丙求揽着小倩的纤纤细腰,端起酒杯,朗声道:“众位乡邻,今儿是我大喜的日子,也是个好天气。月黑――今夜老夫并未邀请江湖上的朋友,因为毕竟这是我第三次结婚嘛,就不用让人家赶来送红包了。这儿也没外人,大伙儿放开肚量,敞开了吃,都吃好喝好,来呀,开吃!”
蓦地,院外传来一个抑扬顿挫、阴阳怪气的声音:“这里好热闹呀,喜庆啊,真是高朋满座、蓬荜生辉啊!”紧接着,响起了兵器出鞘声。
乔德尚抬眼望了望院中,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不好了,有敌来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