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三扯两扯的又把话头扯到了辅刘健的身上,谁都知道刘健是文华殿大学士、太子少傅,教导太子的职责正好就在他的身上,一棍子打翻了刘健,顺道也就打在了朱厚照的身上。
皇帝是没有错的,那错的只能是师傅。不可谓不狠,不准。
刘健确实是对朱厚照疏于管教。
一来政务太多,堆积如山,况且他也只是个挂名的师傅,真正授业的却是他人诸如杨廷和之类的下级官员。
二来他也实在不想去和朱厚照见面,因为刘瑾那个宦官是朱厚照的亲随,形影不离的刘健一看他就想起那档子认亲的事来,心里直犯恶心。
但是教导不好太子的总账一算上来,肯定是还会落在他刘健的头上,跑都跑不掉,除非有人来背锅。
李东阳却是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正在刘健无话可说之时,殿外忽然传来一声高呼,一个身着青色官服,胸前绣着黄鹂补子的小官叩拜在殿外:“臣,钦定詹事府左春芳左中允杨廷和前来请罪!”
这一连串的官名可谓报的是极为漂亮,尤其是加上了钦定二字更可谓是点睛之笔。
左春芳左庶子官虽不大,却是日常教授太子读书的重要人物,加上了钦定二字之后更是升级为全权负责太子读书。杨廷和一句话就将所有的罪责全部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弘治皇帝一听是杨廷和正在殿外请罪,立刻就召他进来,张口便龙颜大怒:“杨廷和,你教的好学生!朕是相信你才将太子交到你的手上,如今竟做出如此泼天的错事,你待怎说?”
杨廷和只是跪在地上,埋头不语,等风雨过后,放才抬起头来请罪道:“太子犯错,理应我这做师傅的接受责罚,与太子并无干系,至于陛下如何责罚,还是请听臣细讲了其中缘由再来责罚不迟。”
弘治皇帝挥了挥手,给了他一次讲述的机会。一时间,整个乾清宫大殿落针可闻,刘健等人是在听他如何认错,祭酒、刘菁等人却是打算从他的话语中寻出破绽加以辩驳,两方心思各不相同。
杨廷和将官帽取下放在身前,方才从容禀道:“太子年少,本该由臣仔细劝导,奈何这样的事情臣却无法劝导。年轻人火气旺盛,尤其是触及到女子时便是八头牛也拉扯不住,更别说臣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迈书生。”
“当日太子和王守仁在国子监前的一番争闹确实是各有各的道理,皇上您给太子的褒奖也是合情合理。而后来的东宫门前斗殴事件确实与先前的争执并无干系。”
在所有人看来国子监争执和东宫斗殴是一件事,但是今天杨廷和却是告诉所有人这完全是两件事。
“杨廷和,你休要信口开河!”当下祭酒便又站了出来打断了杨廷和的话:“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太子殿下受辱在前报复在后,怎的到了你口中就成了两件事?你是完完全全的在狡辩,在混淆视听!”
“请祭酒大人荣下官把话说完。”杨廷和不紧不慢的说道。
“皇上,这杨廷和欲逃罪责满口谎言,请皇上治他欺君之罪!”
“祭酒大人,您这一把脾气了性子怎么还如此暴躁?”杨廷和没有开口反驳,倒是侃神谢迁小秘密的开了口。
“祭酒大人我且问你,你为何总是要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太子?须知太子不过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如果是报复早就现世报了,为何还会深沉到多日以后才来报复?实在是荒谬!皇上,臣以为其中确实是另有隐情。”
弘治皇帝被这群人吵的头疼,示意让杨廷和继续说下去。
杨廷和得了旨意自然史将后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王守仁如何爱慕玉明萧怕了府中的墙头,如何在东宫中来着不走等等,只把殿上群臣侃的目瞪口呆。
安静了三秒之后,大殿之上爆出了一阵哄堂大笑。
祭酒指着杨廷和的鼻子骂道:“杨廷和,你真以为满朝公卿的都是三岁小儿,听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么?”
他转过身拱手对弘治皇帝说道:“皇上,有件事估计您也听说过,在王守仁十七岁的时候他的父亲王大人曾经给他说了一门亲事。
结果大婚当日,这王守仁却是失踪了,两家人满世界的找了两天之后才在山中的一座禅院找到了正在和高僧论经参禅的王守仁。
臣听说那女子虽算不上绝色,但也孰为艳丽,由此可知王守仁并非好色之人。杨廷和欺瞒我等,不知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