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大壮的眼泪突然劈里啪啦的掉了下来,他蒙着被子呜呜的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爹呀爹呀的喊着,从来没见皱过眉头的硬气小伙子,突然哭得这么伤心,整得人都心里头酸,没着没落的。
萧归也红了眼圈,吸了一下鼻子说:“大壮他爹是我二大爷,那是个给人砍了八刀都能笑出来的汉子,可惜走得太早了,跟大壮说完那话当晚,他就死了。肺癌晚期,没钱治,自己硬挺死的,就怕给大壮知道回家照顾他!”
尤大壮说着说着就泪流满面,哽咽着说:“我二大爷一辈子不能说是个好人,好事做过,坏事也没少做,但谁都知道他是个敢作敢当不欺负老实人,是个见识过大世面的人。”
“我爹的命就是我二大爷救的,那八刀就是替我爹挡下来的,等将来我们混出个人样儿回去,一定给我二大爷整一个人民公园那么大的坟地,种上松树刺梅,立上大石头墓碑,烧一火车皮的万贯金钱往生神咒和金钱大宝,还有十火车皮的支使人和牛马轿车彩电,二大爷最喜欢的水灵娘们,也要烧上几火车皮,样子就按照那些大明星来弄。”
唐毅冯城和尤大壮三个人都笑完了,幸亏肚里的肠子结实,要不然都给笑得拧断了,萧归这厮,真他娘的是个人才啊。
哭过,笑过,疯过,闹过,流血过,流汗过,这才是真正轻狂不羁的青春年少!
那一晚,唐毅和三个室友几乎整整一夜没有睡,虽然以后再也想不起来那一晚究竟都说过些什么,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就是从那个夜晚开始,四人的关系突飞猛进,成了真正的哥们儿。
哥们儿,不是一个泛泛之词,更不是一个称呼那么简单!
唐毅成了二楼包厢的新领班。当领班就是好,不用上十二个甚至十四五个小时的班,只要上八个小时的班就能休息,这一点在大厅卡包当领班的冯城和他没法比。
唐毅用了一周的时间把他和同事们的新关系磨合好之后,就不再加班,按时上下班,剩下的空闲时间他都用来去三江大学,他办了一张学生证和借阅证,可以去学校的图书馆里借书看,也能去阶梯教室随便听课。
说起这办证的事情,那故事就长了,简单说来就是有个客人喝闷酒没有酒友,唐毅跟着喝了一通,于是就认识了这个三江大学的老教授,正好那个教授可以办证,两个证就这么轻松到手。
说来也巧,这位老教授姓萧,和萧蔓一个姓,遗憾的是他长得可不像萧蔓,萧蔓也幸亏长得不像他,否则也遗憾了。
唐毅深知自己的文凭不够用,就很努力的学习,上课的时间太少,他基本上自学的时间多些,遇到不懂的,就课后问教授或者他名义上的那些机电系的同学。
唐毅不喜欢去工厂上班还学机电系的东西,这纯粹是一种习惯,也是他考虑到这个专业相对来说更熟悉,更容易拿到文凭,万一将来没饭吃了,还能靠这个养家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