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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石头开花(一)(1 / 2)

 杏花宫里,郑氏窗前的霞草现在正长得异常茂盛。

听到宫女禀报“秋妃娘娘来了”,郑氏忙下手中的绣花,迎接出来。只见秋妃高挽飞云发髻,头上戴了红玉蝴蝶发簪,身穿玫瑰金色孔雀罗裙,款款而来,她腰间垂着八宝金络玉坠一串,玉随人动,清脆的声音极为悦耳。

“秋妃娘娘,今日看着真是兴致好,天气不好怎么也出宫来了?”郑氏面露微笑。

“我方才去贵妃娘娘那里去道喜,路过这杏花宫,进来要到你这里吃杏脯喝茶呢。”秋妃笑吟吟地回答。

不知为什么,杜秋娘和郑氏差不多时间一同为李锜的侍妾,现在又同为当今皇上的的嫔妃,秋妃常常觉得自己应该对郑氏体己的,可是始终却无法对她近如姐妹。

也许,多年前,那次李锜与那江湖术士轻言的那句话,深深刺痛了自己吧,那句“贵不可言”可真的会是眼前这郑竹依的命运吗?想来郑竹依也不过是生长在商贾之家,富则富矣,这“贵”—又能够从何来呢?她如今虽然生了皇子,莫非有朝一日,能有“母凭子贵”不成?可是,看宫内宫外这般情形,这太子之位又如何轮得到她的儿子?

杜秋娘自己从小因为家境贫寒被卖身青楼,无论是何日何时,即使现在贵为秋妃,每天锦衣玉食,凡事有人侍奉,可依然能够感到别人眼中、心中的那个字--“贱”!“贱”!“贱”!这字也从小从自己懂事起,不但是被别人,更是被她自己深深烙在自己心中、身上。

因此,他压低声音讲的“贵不可言”中的“贵”字,似乎是对杜秋娘的巨大嘲笑,更是犹如剧毒的钢针一束,一下扎到她最敏感的内心深处。特别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回想起不堪回首的十多年的青楼生涯,想到那些寻欢的男人们的猥琐的目光,还让她至今觉得不寒而栗。

也正因为如此,这么多年来,她对听到的关于郑竹依那句---“贵不可言”的预言更为嫉妒,不能释怀。尤其是自己在正式接客之前,因为按照青楼的规矩,被侍候喝了所谓的“香汤”,就再也不能生育了,杜秋娘自己便更多了“常恐秋节至,焜黄华叶衰”的美人迟暮的感怀。

“我也正想去给贵妃娘娘请安呢,这几日里,凤鸾殿热闹得很,我心中也喜欢得很,真是皇上英明。”

郑氏岂不知秋妃一直对自己敌视多年,同侍二夫的缘分,真是不可思议,她总隐隐感到秋妃眼中一丝嫉恨,杜秋娘聪明如雪,从青楼到入宫为秋妃,一步步,杜秋娘的过人之处,谁也没有她知道得清楚,看得透彻,因此总觉得这女人是心机不可测,与她讲话的时候,便处处也留着三分。尤其是当自己生了皇子,更时时小心,不敢大意。

“皇十三子呢?我特意选了这九连环来送给他玩呢。”秋妃说着,从袖中拿出一件黄金的九连环来,打造的非常精致小巧。

“秋妃娘娘,如何拿这么贵重的东西给小孩子玩呢?怡儿还小,哪里知道爱惜,就怕一时不察,给弄丢了也未可知,白白费了秋妃娘娘的一番美意。”郑氏见是黄金打的,推辞道。

“皇子是多么金贵,珍稀的东西这才配我们皇家子弟呢,跟我还客气什么呢。”秋妃一顿,接着说:

“你可知道,姐姐我有多羡慕妹妹你啊,你有了皇子,可以今生有所依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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