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那张脸,秦家小姐右手死死掐住左胸,用力之狠简直要将自己心脏挖出来,剧痛中努力保持最后几分清醒。
来了,那张脸离自己越来越近,秦家小姐屏住呼吸,抬头,扬首有如一桶冰水激下,身上血液一时冰凉,李重福就立在自己面前!
李重福亲手将这幅字展在秦家小姐眼前。
好怪的一幅字……字是红的……甜腥馥郁……难道是蘸着朱砂写成……
李重福似猜着了秦家小姐的心思,淡然道:“不是朱砂……是人血……还有脑浆……”
秦家小姐腔内一阵翻腾,震骇之色溢于言表。
“天以万物养人!人无一物奉天!!杀!杀!杀!杀!杀!杀!杀!!!”
“杀”字七叠,如尸山踏尸山,一步一步撞击秦家小姐的心脏。秦家小姐心脉乱了,他嘴唇紧抿,死咬住牙齿,一口将喷出的血硬硬咽回去。她强抬起头,从字上移开眼睛,瞳孔里终于显出一个完整的形象。那个形象刚刚还是侧影,雍容古华的侧影,现在已是活生生的的陛下。
她终于看到李重福的脸了,那口血随即喷了出来,惨白地上,瞬时开出万点相思红豆。她看到的是一张怎样的脸啊……
今生今世,她决不会对别人说自己看到了什么。绝对不说。
……
看着强弩之末的柯雄和安波柱向自己扑来,崔文利不屑一笑,掠地前滚,手上多出两柄削薄细长的双刃短刀,直撞进两人怀里,刀若流虹暴灿。
待崔文利站起身时,安波柱、柯雄都已倒在地上。
崔文利冷笑道:“你们腿脚都慢成这样,劲道也没了,何必强求呢?早安安稳稳挺尸不结了!柯雄,你的快刀竟也有屁用不顶的时候?”
崔文利的刀专攻两人伤处软肋,安波柱左右两腰齐被撕开,血流成两条黑河,瞬间抽空了他的气力。柯雄双腿筋脉全被割断,躺在地上嘶声乱骂,双锥狂挥,却再也站不起身。
安思顺见父亲受伤,心中大急,便要冲过来,但那些叛兵都是崔文利的亲兵,个个悍不畏死,仗着人多,将他紧紧缠住。
崔文利一声冷哼,虎扑跃起,一双短刀反手照柯雄脖颈斩下。柯雄气力已竭,闭目待死。安波柱强忍臂上肌肉软陷,硬将刀掷出,却是平平飞不几步就颓然落地,甚至不能阻崔文利一阻。
安波柱闭上双跟,满心悲愤。
半空中的崔文利睁大眼睛,要将老冤家柯雄死状不漏半点印在脑中,备今后时时回味。猛见躺在地上的柯雄两眼暴睁,狼眸中射出一股可怕幽绿。这股幽绿一举洞穿他的心脏,半空中,崔文利一时浑身寒颤。
柯雄双臂撑地,上身弹起,整个身子向前反折,正从崔文利裆下钻过。崔文利双刀扑一个空。柯雄反手一刀,背后狠狠捅进崔文利左胯,不似人声的惨号随之暴起。借此刀之力,柯雄又一刀斜斜上戳。这一刀硬生生将崔文利戳出去好远,重重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