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的下午,阳谷城外。
看到那熟悉的城墙,武凯差点便要激动的热泪盈眶了。
同时他也在心里暗暗誓,若是有朝一日扈三娘落在自己手里,定要让那小娘皮后悔生出来!
五天前,扈三娘最后射出的那几箭,当真给武凯出了一个大难题――还没有脱离祝家庄的控制范围,追兵随时都有可能赶到,然而十一个人却只有七匹马可用!
当时武凯便面临一个两难的选择:是保命、还是要军心。
保命,这个不需要多解释,自然是抛下那几个伤兵,立刻全离开险地――这也是栾廷玉私底下的建议。
不过这样一来,武凯逃回来之后,就要面对‘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的结果。
毕竟现在他手下一共才十八个兵……呃,现在是十七个了,其中倒有十四个是一同长大的僧人,这次抛下了他们的师兄弟,以后再想找补回来,可就难了。
若是前世,武凯说不定就怂了,可现在他却多了赌命的胆气!
于是略一沉吟,便下令分出五匹马带上伤兵和那慧如和尚的尸体,留下两匹最好的做前后哨探,其它人包括武凯自己在内,全都步行前进。
幸运的是,因为祝虎带走了所有的马匹,所以祝家庄根本没有派人追赶。
于是在这五天里,武凯在僧兵之中的威望,便又上升了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如果说以前只是对他又敬又畏,现在却差不多个顶个都愿意为他挡枪眼了。
当然,同时收获的还有不足为外人道来的艰辛……
不过这一切都过去了!
武凯和栾廷玉翻身上马,对身后的众僧兵道:“你们几个且在城门外稍候,我和栾都头回府之后,便让人前来接应!”
逃亡时同甘共苦也就罢了,现在却不妨搞点小特权――而且那几个伤兵这几天得不到治疗,伤寒交迫下,也确实已经动弹不得了。
于是两人催马奔向了城门。
归心似箭,武凯也顾不得许多,直接学那韩滔一般,纵马冲进了城内――好在这阳古城平日进出的百姓不多,倒也不至于伤到哪个。
至于守门的兵丁,见是武凯一马当先,又有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上前阻拦?
一路策马狂奔,眼见武府就在眼前,武凯却忽然放缓了度――倒不是他近乡情怯,而是武府门前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一如从前,门外还是围了许多人,只是这些人却不是跪在地上,而是你推我挤的围在台阶旁,一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却偏偏亢奋的如同打了鸡血似得,又嚷又叫的乱成一团!
而在台阶之上,武松身穿一身青色官服,急的如同猴子般抓耳挠腮,时不时冲台下喊上两声,却根本压制不住那些人的躁动。
到底出了什么事?
法海呢?
他怎么不出来帮衬着?
武凯脑海里冒出一大堆问号,于是下意识的便放缓了马。
“大官人。”
栾廷玉从后面赶上来,见到这一幕也是有些愕然,忙请示道:“要不要我先过去看看,到底生了什么?”
这台词貌似有些耳熟啊……
武凯摆了摆手,从马腹上的背囊里取出狗皮帽子,将大半个脑袋包裹起来,这才道:“走,过去听一听,看二郎能不能处理的了!”
左右不过是一群老百姓在闹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正好借机考察一下武松的应变能力。
栾廷玉见状,也忙用帽子蒙住了半边脸。
两人拘束着胯下骏马,尽量不引人注意的凑到了人群边上,便听那些人七嘴八舌的嚷嚷着:“俺一家老小的性命都在这几亩地上,今天说什么也要讨个说法!”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何况你二爷不过才是个县尉!”
“特娘的,左右是要死,还不如豁出去死在这里!”
“反了、反了,官逼民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