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喜欢微笑道:“夫子,你第一句可是要正告我,怀中此女乃是天下动乱的根源?”
袁夫子微微一惊道:“我以为你只是一介武夫,没想到已知天下之密。我当阳乃楔入北、西两国的一根尖刺,二国对我当阳意图不轨,路人皆知。如此女命陨此处,大炼金术立时无以为继。威胁一去,两国必偃旗息鼓,不再征战,我当阳一百五十万百姓便可免遭战火。”
丁喜欢摇摇头说道:“夫子,你只讲天下的道理,却不讲人的道理。长文此时就在我怀里,我感觉到她的热量,她的呼吸,却没看到她要伤害谁,我便要保她平安。”
袁夫子叹道:“事由因果俱在眼前,你莫要被美色迷住双眼。”
听到此话,丁喜欢哈哈一笑说道:“这小道士身量虽高,却没有几两肉,单薄的很,迷不住我的。”
袁夫子顿时气结。
怀中的长文公主却立时抱住了丁喜欢的脖颈,不顾一切的吻上了他的唇。
天地之间,风如叹息。
长文公主眉目流连,看着近在咫尺的丁喜欢腻腻说道:“见过我的人都说我有最美的脸,你多看看,兴许能迷上我。你喜欢的肉肉我也会长,再等等便好。”
丁喜欢不好意思的挠挠脸庞,说道:“夫子,这是意外情况。不过无论是否意外,我都会把她安然带入帅府。”
袁夫子轻轻点了点头道:“我等并非为财而来,更不会畏死而退。虽偶入修行之道,我却不懂争斗招数,只用这坚颈硬颅与你权作叩问吧!”
说罢,将手中诗书一丢,身上竟放出耀眼光华。
一尊三寸高下的儒生造像从袁夫子头上一冒而出,一手持笔,一手擎戒尺,放出徐徐纯阳之意。
神府之中的衣步履惊叫道:“快闪!这是实打实的儒家逾矩境!”
丁喜欢来不及反应,袁夫子竟将头一低,直挺挺的撞了过来!
丁喜欢一动念,身前已出现白骨藩篱三道、鬼云衣两件,错落布防。
然而只听“卡啦”几声连响,所有异物竟被袁夫子身上光芒一射而碎,变成骨渣。
丁喜欢心中戾气顿生,踏前一步口中怒喝:“恶鬼三击掌!”
黑红波纹狂放而出。
袁夫子在波纹中毫发无伤,脚步只慢了一成不到,丁喜欢躲不可躲,被撞了个正着。
丁喜欢早已将长文挡在身后,此时怕波及到她,竟一脚踏进甬道石砖之中,一步未退。
嘴中却说道:“长文,快跑!”
长文立时醒悟,意识到眼前的老人绝非易于之辈,赶忙朝帅府长街奔去。
袁夫子头也不抬,后退七步,再度低头撞来!
丁喜欢张开双手,死死抵住!
纯阳光芒临体,胸背间仿佛遭遇火烧一般灼热,痛热难挡!支撑不住,滚落一旁!长文只来得及跑出几步。
袁夫子作势再撞!丁喜欢啐出一口精血,身后血线立发,身形如光箭神射般冲出,间不容发堪堪挡住了长文,却被袁夫子一头撞在脊柱上。
丁喜欢一口鲜血喷在长文华丽宫服上,望者惊心!
两人一起摔倒,老夫子却如野牛般,再度撞来!
长文公主脸色煞白,情不自禁的搂住丁喜欢道:“亏了!亏了!我还没有欺负过男人。”
丁喜欢作战经验丰富至极,但面对法力相差如此悬殊的争斗也是毫无办法。
他只好将所有会用的法术盲目扔出。那些极为熟悉的简单法决和言咒,此刻都已成了瞬发的手咒。一动念间,几十道学自祖坛的言咒丢了出去。
一道普通无奇的偏光咒起了作用。拥在一起的长文和丁喜欢瞬间化为两团一模一样的光影,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袁夫子毫无犹豫的直取东侧光影。
光团瞬间散去,竟是选错了!
丁喜欢一愣,心中说道:“逾矩境大修士竟看不出幻影真假?”
当下不惜法力,连连施咒,一时间化出无数二人相拥的光团。
袁夫子无奈的看着虚幻光团,他心知,即便是最末等术法也能立时破去这低级的幻术。然而他一心读书、悟道、破境,从来也没学过半个外放的法术。
部分虚幻光团开始缓缓走向帅府长街,袁夫子只好低着头撞来撞去,到最后光影更多,他又破天荒的伸出手脚踢打。
他境界本已极高,力大难挡,波及很广。沿街道路粉墙崩塌无数,更有邻街店铺惨遭荼毒,门面全毁,场面其乱无比。
无数家园被毁的平民向状若疯子的袁夫子投去了愤恨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