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知道他这怪癖?
这么不愉快的时候逼他吃药,他不发飙才怪呢!
正在此时,一阵敲门声传来,小舟赶紧起身开门,钱律师走了进来,身后带着个女助理。
钱律师进了屋,对助理吩咐了句:“颜昭,把窗帘拉上。”
白烬野本闭着的眼忽然睁开,朝窗的方向看去,颜昭背对着他,拿着遥控器,关闭了窗帘。
颜昭转回身,白烬野重新躺回去,拿过帽子罩在脸上,抱住肩膀,在沙发上翻了个身,背对着大家,不动了。
叶晞汶拉着钱律师一番商谈,钱律师给出了一些十分专业的建议。
等到叶晞汶缓过神来,再往沙发上看,白烬野不见了。
“人呢?”叶晞汶不安地问。
小舟拿着电话走出房间,临走给她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
叶晞汶朝洗手间的走廊看去,只见白烬野一头湿发,脖子上搭着一条毛巾走了出来。
他脸上的妆全都洗掉了了,皮肤白白净净。
叶晞汶松了口气,对钱律师的小助理吩咐:“麻烦你把吧台的药拿来。”
颜昭点点头,走向吧台,拿了一盒药走过来,叶晞汶的下巴往白烬野的方向抬了抬,示意颜昭把药递给白烬野。
颜昭走到白烬野面前,远远地把药递给他,白烬野也不接,看也不看她。
白烬野湿漉漉的刘海正往下滴水,他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颜昭又靠近一步,正要递药,白烬野突然像小狗抖落毛一样,摇头晃脑,霎时间他头发上的水像流弹一样,甩了颜昭一脸!
颜昭死死闭上眼,没动,拳头垂在身体两侧。
脸上的水珠痒得她难受,再睁开眼时,她望着白烬野,眼里有藏不住的讨厌。
白烬野倒笑了,眼中的放肆和挑衅,显得他倒有点精神头了,全没有了刚才的病态。
叶晞汶几乎是命令地说:“赶紧吃药!”
听到这一声催促,颜昭伸手把药递到了他面前,冷冷逼视着他。
白烬野不接,但也不躲,就在她面前杵着。
她把药片从药板里往外抠,铝箔纸被指甲戳破,发出哗啦哗啦的细碎声响。
白烬野立刻堵住两只耳孔,表情狂躁地盯着她。
颜昭瞄一眼叶经纪和钱律师,两人正在谈正事,没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颜昭这才小声说:“你到底吃不吃?”
白烬野一字一顿:“不要发出这种声音。”
颜昭挑衅似地看着他,用力揉。捏,药板发出脆生生的响,刺激着白烬野每一根神经。
白烬野堵耳朵的力道更大了,恨不得把手指戳进自己的脑袋,像被施了紧箍咒。
颜昭享受着他的痛苦,停下了动作,把两片胶囊塞进白烬野的掌心,又把一杯清水递给他,白烬野怔了怔。
任务完成,颜昭扭头就走!
小舟推门进来,跟叶晞汶说:“工作室已经把律师函发出去了!”
叶晞汶扶扶额头,应了一声。
小舟说完,目光落在白烬野身上,脖子一下抻出老长,满眼震惊!
这小爷、是在、是在吃药吗?
尽管白烬野吞药的表情十分痛苦,喉结剧烈地滑动,但他竟然真的把药给咽下去了!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小舟认识他好几年,都没见过这位爷吃过一片药!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挺着,实在挺不过了就去医院挂水,宁可打针也不吃药,让他吃片药简直比杀了他都难。
小舟欣慰泪目,看来这人啊,真得经历点风雨,我们家艺人终于长大了呜呜呜……
钱律师站起身:“那就先这样,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有状况再给我打电话。”
“好的钱律师,辛苦了。”叶晞汶也站起来,准备送客。
突然,叶晞汶的电话响起,她接起听了几秒,顿时愣在原地。
小舟见她表情不妙,等她挂断,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
叶晞汶张了张嘴,目光呆滞,缓缓地说:
“朝露……朝露走了。”
白烬野走过来,眉头压得很低,轻声问:“什么叫走了?”
“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