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昭无奈,叹了口气。谁知下一秒,钱铎却嘚瑟地朝她飞了一眼,说:“看手机。”
颜昭一看,是钱铎发给她的一个表格,当即就有了笑模样:“你还真弄到了!”
钱铎往她床边一坐,拿起一个苹果削起来,说:“这个品牌整个上源就一家代理商。”
“我知道,在海富装饰城。”颜昭翻动着表格。
钱铎说:“老板娘当然不肯泄露客户资料,我给他介绍了两单生意,她只给我了一份名单,电话什么的都没有给。”
“有名字也行。谢谢。”颜昭翻着翻着,突然在一个名字上停住。
“辛先生……”她忍不住喃喃自语。这个辛先生,在16年端午节那天订了门,但没给出送到哪里,电话多少,都没有。而姓辛的,她从小到大也没遇上几个,不会就这么巧吧?
颜昭觉得浑身的血液沸腾,同时,头又开始一阵阵眩晕。
“你怎么了?”钱铎放下苹果,凑上前去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没事,”颜昭有气无力地说:“你快走吧,我们电话联系。”
钱铎见她实在难受的样子,踟蹰道:“我、我去给你叫人过来吧?”
颜昭推开他的手:“不用,你快走,走吧……”
话音刚落,门“砰”地一声被推开!颜昭猛一抬头,只见白烬野面无表情地出现在门口。
数日不见,他消瘦了许多,剃了寸头的他气质大变,不再是奶油小生面如冠玉的模样,而是带了点铮铮的硬朗之气。
钱铎尴尬地解释道:“白先生,我是无意中看见颜昭在这里的,我们两个是好朋友,就进来问候一下。”
白烬野不说话,眼尾眉梢都带着逼人寒意,这让颜昭不禁想起那日她被推到医院抢救,白烬野就像现在这样,从始至终都没有靠近她,她和他站的位置隔着医护还有警.察,而他大多时候也是在和医生沟通,偶尔穿过这些人的缝隙望她一眼,那眼神,虽短暂,但冷静得可怕。大概就是在那一刻,颜昭开始害怕他。
钱铎说完,白烬野身后的女护士就进来了,走到床边,把毯子盖在她裸.露的大腿上,说:“您现在抵抗力太弱,外面带来的流感病毒一旦传染,咳嗽起来,脊柱脊椎就会造成不可逆的伤害,可要小心呀!”
颜昭目光阴沉地看白烬野,有种被禁锢的不快。但她的视线落在他眼里的时候,却发现他早已换了一种表情,虽然依旧是冷淡脸,但看着她的眼神里透着无辜、可怜、疏离,倒好像是颜昭和钱铎欺负了他一样。
就在这样的“狗狗眼”之下,白烬野身后突然冲出两个膀大腰圆的保镖,架住钱铎的胳膊就往外拉,钱铎“哎哎?”着喊叫:“这是怎么闹得白先生?哎哎?你们别拉我我会走啊!”
拉拉扯扯人就走了,白烬野还站在门口,颜昭压抑着脾气一声不吭。
钱铎是律师,又是老钱的儿子,他能把他怎么样?
白烬野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朝走廊的方向招了招手,颜昭别过头去暗暗咬牙,就听见Simon走了过来,白烬野当着颜昭的面,毫不遮掩地对Simon说:
“关起来,叫他爸来接。”
颜昭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然而门口早已空空如也,徒留一阵桀骜的脚步声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