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洗澡了?”
“不洗了。”
“不吃饭了?”
“不吃了不吃了!”
“我有这么吓人么?”
“你还不够吓人吗?!你把我嘴都弄破了,今天同事都笑话我!我不要面子的吗?”
“你乖乖叫哥哥不就好了?”
“屁!我叫了你更发疯!”
云开低低笑,挽起袖子进了厨房。
三日入厨下,洗手作羹汤,说的就是云开这位“新嫁郎”。
今日晚餐简单,两个小炒两碗汤,筷子一摆,米饭冒热气,在灯光下十分温馨。
云开又去敲门:“小孩儿,出来吃饭。”
厉落隔着门说:“那个……我突然想起来一个事,有点唐突,但确实得提前说,这事也怪我,领证太仓促了……如果你后悔了,就麻烦了,唉!”
云开眼神一寒,屈指敲了敲门:“仓促?后悔?麻烦?厉落落,把话说清楚。”
厉落说:“别生气嘛,哥哥,凡事有商量。这样吧,我们两个一人写一个关于结婚的诉求,写好了一起从门缝塞过来,看看对方能不能接受。不能接受再商量嘛,以和为贵,家和万事兴啦!”
云开说:“好。”
云开听见门板上响起“沙沙”的写字声,是她动笔了。
云开努力设想着自己对婚姻的诉求,低头笑了笑,也找了张纸,写了一句话。
厉落那边声音讨好地问:“哥哥,好了吗?”
云开这边答:“好了。”
门内的实在小孩,很快便将纸条塞了过来。
云开拾起纸一看,而后深深提了一口气。
“我想做丁克。”
厉落在门内蹲了半天,也没等到云开的纸条,她趴在地上问:“你的呢?”
一张纸轻轻地塞了进来。
云开的字无乖无戾,不燥不润,他说:“不想要小孩。”
厉落愣怔片刻,问:“这是你一开始写的吗?你真这么想吗?”
“真这么想。”
厉落随即狂喜,打开门,跳到了他的身上去!
云开一低头,温柔地吻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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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落和云开请客,长辈们就已经知道什么意思了,两个孩子在一起了。但是当他们俩掏出结婚证的时候,还是把大家都震惊到了。
吴雪如和云开的妈妈激动地把手握在了一起。
老云说:“用你们现在的网络流行语来讲,这就叫‘双厨狂喜’!”
老厉问:“啥意思?”
老云说:“就是都喜欢的两个人梦幻联动了,很幸福的意思。”
老厉哈哈大笑:“贴切,贴切!咱俩今天必须不醉不归!”
厉落担心老厉的高血压糖尿病,不让他喝,可是今天对于他们来说是“大喜的日子”,拦也拦不住。
吴雪如和云开妈妈商量着新房的事宜,云开高兴,又架不住岳父的权威,滴酒不沾的他,也喝了两瓶。
云晴把厉落拉到外面说悄悄话去了,妯娌俩刚一出门,吴雪如就对云开说:
“云开呀,你们俩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呀?”
催完婚立刻就催生,这是流程。
对于吴雪如,因为她和厉落关系不好,云开这些年和她碰面,都是不怎么热情,但如今成了一家人,就是岳母了。云开收敛心气,恭恭敬敬地回答道:“我们两个,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吴雪如一听,急了:“那怎么能不打算呢?生孩子是正事呀,你说对吧?”吴雪如拍了拍云开妈。
云开妈露出和气的笑,说:“我这一个雨宝都忙得我晕乎乎呢……不过我倒不是说云开生了我不帮带啊,我肯定帮着,只是现在厉落在警队的工作刚刚有了起色,我听云开说,厉落现在可出名了,小神探呢,现在就让她生育,那不得耽误孩子进步嘛!”
云开认可地点点头,妈不愧是老领导,说话就是有水平。
老厉醉醺醺嚷道:“她一个小女孩进步什么进步?哪里轻松就在哪里呆着算了,我家不想再出第二个神探了,都是虚名。”
老云理解地拍了拍老厉的肩,老厉以前不是这样的觉悟,实在是丧子之痛打击至深。
吴雪如趁势说:“对呀,这女孩子呀,非得生育了才能稳定下来,像她现在这么跟着一帮大老爷们跑来跑去的,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云开,你得努努力,她不懂事,你该替她考虑,你也知道,她爸不乐意她干刑警,我们厉家就这么一个孩子了。”
老云也对云开说:“听见你岳母的肺腑之言了吗?你小子不要不吭声,要往心里去!”
饭局结束,两人回家的路上,厉落开车,讨论着案情,她说,云开就听着。
厉落说:“今天我们在排查的过程中,发现两个很可疑的人,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颜昭被绑架时,小李他们查到一个出逃的嫌疑人赵乾吗?”
“记得,”云开答:“赵乾还没有找到吗?”
厉落说:“烂尾楼的居民说,开发商常派保安来盯梢,保安是一对兄弟,但好久没见过两兄弟了,保安也换了新面孔。怎么就这么巧呢,发生杀人案了,他们换保安了,我觉得开发商这边很奇怪,他们给出的答复是,两兄弟早就一起辞职回老家了,辞职时间正是赵乾绑架颜昭之后,可是我问过烂尾楼的居民,他们说,在1月17号还见过保安赵斗在巡逻。”
云开道:“1月17号,不就是拾荒老者遇害的前一天?”
“对。”
厉落叹了口气,说:“我已经在两兄弟的宿舍里采集了样本,明天结果一出来,就有答案了。”
云开见她疲态,夸了她一句:“全市人民的安全感,越来越离不开厉警官了。”
厉落嘴角翘起,表面却横眉倒竖,大手一挥,一副小同志你不要捧杀我的正经严肃,道:“民之公.仆,国之金盾!职责所在!不算什么!”
厉落果然哼起歌来。
云法医感兴趣的,一向愿意揣摩。夸一夸哄一哄,循循善诱,缓缓图之。这是云氏御妻法则。
云开歪着头,手指搭在太阳穴,手肘抵在副驾的车门,说:“小朋友,路过药店停一下。”
“你去药店干嘛?你生病啦?”厉落关切地问。
云开浅笑摇头:“买盾。”
“买盾?啥盾?药名吗?”
厉落没懂,云开拎回一兜子东西也没让她看,到了家,她就把这事给忘了。
直到晚上,云开因为厉落迷乱的那句“哥哥”而发了疯,她才恍然明白……盾啊……不就是……
“哥哥……这东西怎么用呀?”
“好奇?”
“好奇……”
“手拿来,哥哥教你……”
……
次日,案情分析会上,轮到厉落发言时,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凶手在离开现场之前,将带有自己血迹的纱布和棉签塞进了矿泉水瓶,并扔在了死者王守园家外面,经过我们的排查,砻达地产的保安赵斗的DNA和现场血迹相吻合,具有重大作案嫌疑,同时,他的哥哥赵乾也同样具有嫌疑。目前赵乾和赵斗都处于失联状态,怀疑杀人后潜逃。”
“赵乾和赵斗已经安排追捕了!”季凛对张局汇报道。
“嗯,这次要是能速战速决,你们也该放放假了。”张局道。
散了会,众人都走了,只剩厉落和季凛,季凛对厉落说:“颜昭那边你还得再细问问,毕竟她是最后和凶手在一起的人,因为创伤反应期还没过,很有可能忘记一些细节。”
“是,我明白。还有什么事吗?”厉落问。
“你怎么不走啊?”季凛奇怪道。
厉落额角冷汗,尴尬地笑了一声:“你先走吧,我等下就走。”
季凛收拾纸笔出了会议室,厉落扶着桌子起身。
膝弯打了个软,她又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