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y呆滞的眼神一动,用眼角的余光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孙道鸣手中的粉红纱布。
“唉,老弟,你这又是何苦来哉!战之不利,非一人之罪。大家又没真怪罪于你。”
“要说有罪,也不是你,而是那些朝廷的蛀虫,那些软弱的骨头!通通该死!”
皇普嵩连忙扶起与其相隔不远的朱y,连连安慰起他来。
随后,他话风一转,咬牙切齿,面带狰狞的吼出声来,与平日里的亲切和蔼面容大相径庭。
在座的诸将都被皇普嵩突然而来的变脸骇了一跳,就连吕布的心中都微微加,沉浸于紧张的气氛中。
“来人,传本将令!将一干犯人押上堂来!”皇普嵩嘶吼更甚。
片刻间,衣衫褴褛的六人被气息雄浑的兵士捆绑着,推诿暴力的推倒在堂前!
“此六人,身为朝廷之县官,其中却有人私通黄巾贼匪。还有人在黄巾袭来下吓的丢弃百姓,弃城而逃。愧对祖宗,愧对圣上。既然如此,要他们何用?斩了!”
皇普嵩的语调已经平静了下来,然而正是这种突然由暴怒转成的宁静,使得在座的诸将的心更加的压抑纠荡起来。
噗嗤!噗嗤,噗嗤,噗嗤……
鲜血从一个个犯人县令的脖颈间彪射而出,喷溅在在座之人的长木桌上,喷溅在在座之人的身上,喷溅在在座之人的脸上。
血是温热的,晶莹凄艳的血滴在一众之人桌前的鸡鸭鱼肉,酒液中流动着,看起来有一种令人凄凉绝望的悲怆。
在座的二十余人,陷入了震撼的寂静之中。他们大多数人的眼珠凝固住,瞳孔放大着凝视着飘洒在空中的血气,他们就有这一种感觉,虽然血气是一种玄之又玄的东西,但是目光所至,它就在那里!
血气之下,心中唯有沉重压抑!
便是连吕布也足足楞神了三息,才下意识的用手指沾下脸上的一滴鲜血。
郭嘉面色惨白,因为这真是他第一次见到杀人。
“哇哇哇!救命啊!”孙道鸣快被吓傻了,他突然觉得自从遇见了吕布,他的人生就陷入了一场莫大的陷阱与悲剧之中,太挑战他弱弱的小心肝了。
孙道鸣惊醒过来,吐了,大吐特吐,吐得快把过去三天的东西都给吐出来。
皇普嵩眉头隐晦一皱。朱y浑浊的眼珠渐渐的有了神彩,而其余从震惊中清醒之人尽管面色同样不好看,但因为有孙道鸣的不堪入目,倒也总算缓了口气。
“啧啧,吕将军的仆人,都是这副没出息的德性吗?”丁华出言讥讽道。
虽然刚才他也差点吐了,但他至少忍住了,所以,他觉得他更有资格去讥讽。
吕布目光一冷,在众人的幸灾乐祸的目光下,直接抓起桌前依旧沾满温血的烧鸡,对孙道鸣道:你,吃了它!
孙道鸣全身定格,看着那只带着人血的烧鸡,筛糠一般抖动起来。但是望见吕布渐渐冷下来的眼神,他却狠狠一咬牙,一把拽过烧鸡,大口大口的吞咽起来。
看着孙道鸣大口的吞咽带着人血的烧鸡,吕布脸上突然带起柔和的笑意。
这在皇普嵩,朱y与在座的诸人眼中是怎么看怎么诡异。
然而,这还没有结束。只见吕布柔和笑容过后,同样抓拽起沾着人血的一只烧鹅,狠狠的一咬鹅腿,而后灌进大口的带着血丝的酒液。
瞬时间,人群鸦雀无声,丁华傻了,皇普嵩面容呆滞住了,朱y更加呆滞了,涂一航大张起嘴,赵光冉心脏骤停……
“怒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白登耻,犹未雪;巨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今日,我吕奉先,也欲学学忠臣义士,饮尽叛臣贼子之血。”吕布低沉出声。
许久许久,没有一人说话,唯有无边无际的寂静!
“哈哈,哈哈,哈哈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大善!自古英雄出少年,自古英雄出少年哪!”皇普嵩的目光变了,看向吕布的眼神,满是欣喜痛快。
“这是?他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文章?”丁华心中热血同样抑制不住,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吃!还楞着干什么!都给本将吃,今日若不把桌上这些带着叛贼血的饭食吃光,谁也别想走!”皇普嵩怒喝出声。
随后他面带狠戾,抓起桌前的最大人血块的鱼肉,根本不管会不会卡喉,几大口吞咽进腹中。
“吃,吃,吃!吃吃!”在座的诸人强忍住腹中的翻腾,在皇普嵩的威压下,一口一口的撕咬起人血鸡,人血鸭……
朱y缓缓的从地上端姿跪坐,眼中失去了呆滞,唯有精光湛湛,他同样开始不顾形象,大口大口的啃咬起来。嘴唇中满是鲜艳的血红,他却浑然不在意,却是对第一个吃人血鸡的孙道鸣越看越顺眼。
丁华苦着脸,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血鸡,肚中一阵阵的翻滚,难受,说不出的难受。但他对吕布的看法,跟在座的世家大族之人与高级武将们一样,有了更加复杂的认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