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之中,吕布一动不动的守在床前。
“布儿……”黄氏幽幽醒转。“娘,您喝水,这是我亲自烧的水。小心烫。”
黄氏接过,喝了一小口水,只觉得体内的气顺了些。
“布儿,你终于回来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娘亲,今天是霜月初八,您不记得了?”吕布诧异道。“唉,自从大粮无缘无故失踪之后,你又不在家,为娘就不记日子了。没你和大粮在啊,娘真的觉得过一天,也没什么不同。”黄氏叹气道。
“大粮???”吕布皱眉,许久才从记忆里找寻出一个二百四十多斤的大胖子。“娘亲是说那头肥猪吕大粮?”
“不许你这么说大粮!大粮是个好孩子,虽然人胖了些,但是自你走后,大粮就时不时的陪着我说话,逢年过节还来看望我,为娘早已把大粮当成了半个儿子。”黄氏道。
“娘啊,你的亲儿子就在你面前呢?你怎么夸起别人来了?”吕布不依了。“哼,也不知道哪个不着家的,出去那么久了连封家信都没有,害得我一个老妇人整日担惊受怕!”黄氏手掌捏住吕布的耳朵,狠狠一拧。
“娘亲,疼疼疼,放手放手!”吕布装出大痛的样子:娘,孩儿给您捏捏腿。您哪里是老妇人啊,天上地下,娘亲最美!
黄氏被吕布搞怪的模样逗乐了,她知道儿子大有出息了,战场之上流血七尺都不动声色,又哪里惧怕这区区拧耳朵的疼痛,再说她也舍不得用力啊!
“你呀,还是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嘴贫的不得了呢!”黄氏展颜一笑,如百花盛放。
“再贫也逃不过老佛爷的手掌心啊!”吕布怪声笑道。黄氏笑容更盛,不过似乎是想到什么,她脸上的笑意渐渐不见。
“娘可是为大粮而忧虑?”吕布隐隐猜出,道。“唉,大粮这一无缘无故失踪,实在是令为娘担心啊,可千万别出了什么意外。”
“堂弟是在哪里失踪的,可有人见到?”吕布皱眉问道。本来他并不关心吕大粮的行踪,但见娘亲在意,他便上了心。而吕大粮若是知道吕布有意寻他,不知该是喜是忧。
“是在访友的路途中,他年初的时候说是要去九原县拜访同窗,便一去不回了。”黄氏叹息。
“此事交予布儿吧,我会调查清楚!娘亲勿忧。”吕布郑重道。
“好,你有出息了,便交给你去办。活要见到人。死……呸呸呸,晦气,娘瞎说的!”黄氏在手上连吐几口唾液。
吕布哑然失笑,可怜天下姨母心啊!
“布儿,你这次回来,是逼为娘回你那里吗?”黄氏话音一转,幽幽道。
“娘,孩儿绝无此意啊!”吕布忙道。“那你为何要让大军随行,而你又高调万分的入吕家堡?”黄氏道。“孩儿不过是想衣锦还乡,给娘亲涨涨脸面嘛,看以后谁还敢瞧不起娘!”吕布解释道。
“可是为娘并不在意这些啊。布儿,你如今富贵了,但为娘还要告诫你一番。升斗恩,米斗仇。穷仇富,富仇能,穷亲戚比邻而居难认,贵亲戚隐居深山有人知。我虽不知你如今身居何位,但观你身后大军,皆是百战精锐,你再也不是当初的吕家小娃了。”
吕布认真的听着。黄氏接着道:娘本不求你飞黄腾达,名扬天下。只求你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娘不求你高官厚禄,光宗耀祖。只愿你娶妻生子,余生安乐。但吾儿注定不是池中之物,娘现在只愿你:哪怕厚黑到底,阴险狡诈,六亲不认,举世皆敌,也要顽强的活下去,也要变的越来越强大。以后无论别人用娘亲的性命还是任何亲人的性命威胁你,你都要立下决心,狠下心来,先保住你的身家性命。
“听清楚了吗?”黄氏大喝。“孩儿……孩儿,听清楚了!”吕布哽咽,泪如雨下。
在母亲的心底,原来布儿的性命才是最重要,比娘亲的性命还重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