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沐最近有些烦躁,自打来了奈何城,他们的事情就一件接着一件,好像从来没有消停过。
先是玄衣卫的训练,再是对黑衣残部的清剿,荃罗还受了伤中了毒。虽然无双说很快就有解药了,可是看着荃罗如今每天只能靠止痛药挨着,实在是看的她心痛极了。
梓沐把泛到心头的担心压下,推开了房门,“我给你弄了点药粥,要不要试试?”
这几天荃罗精神恹恹,两只手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不管是修炼还是监督玄衣卫训练都不太方便,也就一直在房里窝着,研究点文面上的东西。
“那我得尝尝,做起来很麻烦吧!”荃罗放下正在演算的东西,张着嘴凑了上来。
两人一个喂着一个吃着,好不甜蜜。梓沐说着说着也说起了解药的事情,有些担心荃罗现在的情况。
现在,他的两只手都彻底腐烂了,骨头虽然还在,却是完全裸露着的。完好的肉和腐烂的肉相接的那里,伤口还非常新鲜,就像是把一块完整的肉活生生的撕了下来,实在是残忍。
梓沐看着那伤口出神,引起了荃罗的主意,他有些担心,问道,“怎么了?想什么呢?”
“我在想,是不是当初我狠心一点,咱们也就不用去以身涉险了,你也就不会中毒了……”
“想什么呢,这不是你的错。”梓沐话还没说完,就被荃罗打断了,他看着梓沐一脸愧疚的表情,忽然觉得很不忍心,“你知道吗?这就是你身上所拥有的我们都没有的东西。”
“什么?傻吗?”梓沐一脸茫然的看着荃罗,有些泄气的问。
“当然不是,你是我们之中,甚至是我认识的人当中最干净,最善良的。”看着梓沐的脸红彤彤的,荃罗忍不住心潮涌动,“不管是我还是魔尊,还是公子,我们都一样,对人命漠视到了极点,冷血无情。你是唯一一个保留了最初的心善的人,也是最珍贵的。”
“可,这些所谓的善良不是只带给了我们伤害嘛!”
“谁说的,你难道没发现这些年,你的性格帮了你不少吗?还有,你没发现公子最近行事也开始有人情味儿了?”
梓沐惊讶,“你是说无双……”
“是啊,没注意到吗?当初她的手段可比现在刚硬多了,现在多了些人情味儿,还知道体恤下属了!”
“所以说你一直觉得她没有人情味儿咯~”
“当然,你可没见她在小城和流焰城的时候有多么狠,宋易卿一直喜欢,被她吓的也一直没敢告白。”荃罗还在那里说着,却发现对面梓沐的表情非常奇怪,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刚才那句问话的声音好像不是他家亲亲梓沐的……
荃罗僵硬的转过脑袋,梓沐发誓他绝对听到了类似关节生锈的“咔嚓卡擦”的声音。
“公,公子……”荃罗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的无双,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容让人猜不透她心里在想什么,可荃罗相信那绝对不是什么好的意思。
荃罗颤抖着不出话来,他可以想见,刚才他说的很多话应该都被无双听见了。在背地里议论自己的前任上司本就不是一件好事,更何况对方还是为了自己的伤势来的。他忽然觉得有些局促,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于是事情就变成了三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最终荃罗还是打定了主意,尽快承认自己的错误,以及和无双道歉。此事本就是他的错,再说无双还是为了他好,还给他送来了解药。
把话说开了以后,两人之间的小尴尬也就消除了,更不会存在什么误会的事情,真是令人开心。
勾魂送来的解药药效的确是好,那些细细白白的药粉撒在荃罗的手骨上,很快就长出了新的肉,虽然新生的肉有些丑陋,但比起那才是真的骨头要好太多了。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荃罗的两只手已经重新生长完全,新生的双手白白嫩嫩的,虽然不如以前的那双结实,但毕竟日后可以加强锻炼。
确定解药起了作用以后,无双就打算离开,却没想到被身后的荃罗叫住了。他有些犹豫的问,“你,不想问问宋易卿的情况吗?”
无双步子顿了顿,转过头来看着荃罗,双眼是从未有过的清亮透彻,“你们不是说过,他留在了两域嘛!那是他的天地,他会生活的很好,我不应该再去干涉什么。”
说罢,她步履匆匆的走了,最后只下了一个近期会去追捕那个孩子的消息,希望他们两个都能参加。
荃罗看着无双离去的背影,虽然知道于情于理无双这样的想法都是最正确的,可是……
想起那些年和自己处在同一个位置的,朝夕相处的宋易卿,还有他对着无双时的那种爱恋,憧憬,甚至是小心翼翼的,自己心里还是会觉得不舒服。
自己得到了爱情,自己的朋友错失了爱情,且朋友爱上的还是自己的上司,这种状态,几乎不太可能有好结果。
何况……
他不是不清楚,剑临和无双的感情非同一般,根本不能容许任何一个人插足,也不会说因为剑临昏迷不醒就会有变化的。仅仅是心疼宋易卿而已。
当天下午无双决定尽早去追捕那个孩子,迟则生变。何况江阮的消息说那个村子的人非常古怪,说不定会影响到他们的行动。
本次参加行动的人很少,却各个都是精英,无双、荃罗、梓沐、江阮,还有一个是给他们带路的,从那个追踪小队里带回消息的人。
奈何城位置偏僻,要不然也不会在最初的时候会选的成为一坐监狱,除去城中的热闹繁华以外,周围都是一片荒原山峦叠嶂。
从奈何城到他们要去的那个村子,一路都是荒山,这基本已经成了奈何城的基本地貌。好在大家都是修士,说是身轻如燕,健步如飞也不为过,这区区的的山路还真算不上什么。
走了大约两刻钟,据那带路的小队员说已经离那里不远,这几人也都做好了苦战一场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