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在众人的眼里,江月息是个活泼有趣的小姑娘,平日里虽不说她心地善良慈悲为怀,但从未害过人,伤过人,看着也不是那心狠手辣深藏不露的人,也不过比年纪最小的皇后娘娘大上那么一点,要说这般娇娇小小的江妙义会害人,总感觉有那么点违和・・・・・・
而皇后娘娘又力挺江妙仪是无辜的,但柳贵妃的矛头又坚决指向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若坚持江妙仪无辜,却又拿不出证据,便觉得皇后娘娘不过是在为自己开脱。
更重要的是,柳贵妃这边一个个的人证就这般立着,除却柳贵妃的“狗腿”梅玉容,段昭仪与何充仪素来与柳贵妃也没什么往来,看起来就是在公平简单地述说着事实,这就比较可信了。
而皇后娘娘那一边,没有物证,没有人证,谁知道是不是清白的?
最重要的是,那跪在地上的江月息,自始至终就知道哭泣流泪,怎么也不说话,问什么都是摇头,看起来,真实是十分可疑啊・・・・・・倒像是得了皇后娘娘的命令,不得不去害了柔贵姬,等到看到柔贵姬的样子后又后悔,而有如今这幅又怕又悔的模样。
一直搂着江月息没有说话的宋弥尔突然深深地叹了口气,态度坚决:“本宫不指望你们相信我,但江月息是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情的,她还是个小姑娘,有什么责难冲着我来。”她一手将江月息圈在身边,一手轻轻拍着她的背,一副保护者的姿态。
江月息也是死都要跪在地上,怎么拉都不起来,这才是让宋弥尔担心的,难道真的有事?否则月息怎么会是这样的反应?
不过皇后娘娘宋弥尔好像忘了,她还是一个比江妙仪还要小一些的小姑娘。
而有些妃嫔捧了脸:虽然在这种时候不好乱想,但是突然有些羡慕作为一个小小妙仪而能被皇后娘娘维护的江月息了怎么办?
“哟,咱们的皇后娘娘可真是大方,”柳疏星言语奚落,“怎么,真以为大家怕了你?”
“不,本宫只是觉得,”宋弥尔抬起头,眼睛直直地盯着柳疏星,“贵妃万事还是不要过早下结论的好,免得自说自话打了自己的脸!”
“你・・・・・・!”
“你不觉得,你们在这里兴致勃勃地讨论没什么意义吗?这两个人,一个不说话,一个还昏迷,谁会知道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的?需要你们在这里指手画脚地下结论?有这口气不如好好想想,自己这幅嘴脸在陛下面前现了,他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
柳疏星当真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她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自己从来都是张扬跋扈,陛下从不责怪吧?!
宋弥尔平日里在大家面前都是一副温和大气偶尔维护自己皇后身份而严肃的,平时看起来就是一个娇软小姑娘的样子,因为前段时日里,她巧妙罚宫妃、惩宫人,又办了场盛大的宴会,宫里面各个机构的秩序也都井井有条,大家才不看在太后与皇帝的面子上,而是真的对宋弥尔这个人不再因为她的外貌和年龄小看了去。但她也从未这般说过话,平时晨昏定省与柳贵妃遇着,皇后娘娘都是以温和处之,偶尔驳两句,压一压,从未如今日这般,直接言辞犀利、语带嘲讽、意有所指地还回去啊!
嗯?被点名的沈湛回过神,不由自主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可这动作在柳疏星看来,就好像是沈湛不想维护自己的意思。而且,宋弥尔是不是也太可恶了!竟敢又一次当众拂了自己的面子!怎么办,原本只是为了自己的计划而张扬跋扈,顺便针对皇后,可是现在,好像真的开始讨厌这个宋弥尔了!不是因为她是皇后,而是因为她是宋弥尔!
柳疏星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脸色,“这话本宫也回敬给皇后娘娘,毕竟,江妙仪从始至今没有说过一句话,怎么,平日里仗着皇后娘娘您的面儿上,那般得意活泼,如今若不是做贼心虚,怎么连‘冤’都不喊?”
“够了!”
沈湛声音沉沉,“朕相信皇后。”
“陛下?!”柳疏星猛地侧头看着沈湛,神情有些错愕,满眼的不可置信。
“朕说,”沈湛提高了声音,“朕相信皇后。”
沈湛负了手朝前走了两步,到了宋弥尔与江月息的面前,眼睛却睇了睇柳疏星,“事实还未弄清楚之前,谁都不要随意揣测,妄加评论,贵妃,朕相信你也不想凭白受人冤枉。”
“朕了解皇后,她不是那种会去主动害别人的人。若是她害了人,那只能证明,是别人先招惹了她。”
沈湛这话说得就有些满了。
柳疏星霎时就白了白脸,她觉得自己的身形都有些摇摇欲坠,她努力定住身子,“那倘若这件事就是皇后娘娘做的,陛下会如何?那若别人招惹了皇后娘娘,皇后反击了,陛下又会如何?”
柳疏星有些委屈,话语就像带了尖刺。
“朕说过,朕从不在事实弄清、事情生之前妄加评论揣测。”沈湛看了眼柳疏星,有些意味深长。
沈湛的意思,原本是针对柳疏星,也想敲打敲打她,若是…若是柳疏星真背着她与勾结,如果事情没成,沈湛愿意给她一个机会。就看,柳疏星明不明白了。
宋弥尔倒是有些愣怔,她没想到沈湛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信任自己。她还记得小荷花死的时候,柳疏星也是这么怀疑她的,而那时的沈湛,并没有出面维护她,只是在柳疏星说得过分的时候,才浅浅的阻止。而今日……宋弥尔心头似有暖意泛起,她眨了眨眼,迅将自己的情绪掩住,却仍不着痕迹地往身前的沈湛身上投了一眼。他站在自己的前方,看起来,就真如他将自己保护在身后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