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原来,甘棠被猛虎咬了脖子,宋弥尔以为甘棠已经活不了,杀了猛虎后,与甘棠告了别,第一时间自然是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却不想甘棠并没有死,顶着脖子上碗大的伤口,顽强地站了起来,妄图去寻找主人,却因为伤势过重,又迷失了方向,没走多久便倒在了地上,眼见着已经气若游丝了。
她见着宋弥尔来了,又瞧着宋弥尔竟然骑着别的陌生马,挣扎着就要起身,证明自己还能动能跑,,原本脖子上凝固的血又飚了出来,场面别提多心酸。
宋弥尔何等聪明,立马想到甘棠在路边躺着以及她如今这般挣扎的原因,连忙咬着牙下马便要去安慰甘棠,饶是自己动了伤口也顾不得了,那甘棠见了主人安慰,微弱地嘶鸣了两声,气息又渐渐地弱了下去,眼中也冒出豆大的泪水。宋弥尔心头一痛,就觉得嗓子痒,一口血便吐了出来。
自又是一阵兵荒马乱,许琛几人想了法子,将甘棠的伤口用木棍固定住,抬着甘棠,几人又往大本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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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已经是夜深,若是陛下现了皇后失踪,该是有条不紊地派了人来寻,又或者还未曾现皇后不见,西山下头帐篷一片便该是静悄悄的,哪里是如今这番模样,所有人忙着一团,行色匆匆,正是慌乱得很,连宋弥尔到了都不曾现。
一个校尉模样的人匆匆跑来,对着许琛语气严厉:“你怎么在这里?方才你去哪里了?平日里吊儿郎当地我就不说你了,如今出了大事了你还这样子,我怎么同陛下交待!皇后娘娘也没回来你知道吗?还不跟你们小队的一同去找!”
那校尉一口气说完,见许琛动也不动表情怪异,当下就要训斥,却听得许琛无奈:“大人,皇后娘娘如今就在我身边的马上,受了重伤!”
那校尉一噎,抬头看了看马匹上的宋弥尔,又是一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晌才反应过来,竟是连礼也顾不得行了,转过声便喊道:“皇后娘娘在这里!御医御医!太医!皇后娘娘受伤了!”
比御医太医还要先过来的,是沈湛与袁晚游二人。
可他们二人看起来情况似乎也并不太好。
沈湛头凌乱,衣袖上面血迹斑斑,衣摆也是皱的,不过半日不见,沈湛连胡茬都有了,看起来疲倦极了。
袁晚游比沈湛看起来好一点,不过也钗环除尽,一头黑好几个地方都打着结,身上的蝉翼纱衣前腰处,赫然撕扯出一个大洞。
两人见着宋弥尔,霎时都红了双眼。
“出了什么事了!这是怎么了?你为何会这样?哪里受伤了快给我看看?!”
袁晚游当下声音便有些哽咽,小心翼翼地将宋弥尔扶下马,一个劲儿地问着。
沈湛沉着个脸,小心地将宋弥尔从袁晚游的怀中给移到自己的怀中,这才满眼疼惜,声音轻轻的,“弥儿,弥儿,你能听清我说话吗?你还好吗?”
宋弥尔此刻已经是晕晕的,勾起嘴角笑了笑,“你们,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袁晚游急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问我们!你看看你,究竟哪里受伤了!”又去怼沈湛:“陛下,你没轻没重的还是我来抱!弥儿身子弱,经不得你这般大力气。”
沈湛哪里想理她,抱着宋弥尔不放手,又怕走急了宋弥尔骨头什么地方不能碰,只得走得小心翼翼,袁晚游在一旁绕来绕去着急。
将那校尉都看得愣了:没听说过这后宫的妃嫔不争宠,与皇后娘娘相处这般和睦,还为了皇后怼陛下呀?
沈湛压住气息往前疾走,袁晚游在一旁要哭不哭:“都怪我!我没事和你生什么气!其实我根本就没同你生气,我就是・・・・・・我就是个小气鬼!都怪我!若不是我,你怎么会独自一人去那树林子里!又怎么会出事!”又去说沈湛:“也都怪你!好端端的,为什么不多找几个人守着弥儿!叫她一个人去打猎?这是遇着什么了!”她满眼心疼地想去摸宋弥尔血迹斑斑的脸,又怕将宋弥尔碰痛了,“今个儿竟是怎么了,就没消停过,那月淑仪也是,好端端与兰贵姬起什么争执,这下好了,两人都摔下马了!真是多生事端!不行!我得将她们那边的医者全叫过来,给弥儿先看!”
宋弥尔本已是昏昏沉沉,听到这里不由得魂魄一动,“月淑仪她们怎么了?”
沈湛将她搂得更紧,侧头呵斥袁晚游:“平日里没见你这么多话!能不能安静点!给她添什么乱!”
“我没添乱!”袁晚游嘟囔,“我这不是着急乱了方寸嘛!我不说了,我去看御医走到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