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湛与宋弥尔都悬起了一颗心。可他们现在哪儿敢召御医过来惹太后不快?
可是明明太后的情况日渐好转,这是大家都看到的。尉迟嫣然也没那么大胆子将众人玩弄手心。要知道,她求的不过是利益,若是太后当真突然暴毙,头一个被处死的,便是她与她的家人。
可究竟是为什么,叫太后说出这一番话呢?
沈湛与宋弥尔回宣德宫的路上,便一直在讨论这个问题。
“或许是母后这段时日都缠绵床榻,心里头瘀堵,这才精神不快,老想着往事?”宋弥尔试探地分析道。
“无不可能,”沈湛点点头,“可是好端端地,提哪些事情,总是叫人心慌。弥儿你也知道,当年先帝是如何对待我们母子,母后对其耿耿于怀再正常不过。可是这么多年,她从未提起,今日却……还有母后说先帝驾崩时说的那些模棱两可语意不明的话,我当真有些害怕。”
“湛哥哥,”宋弥尔握住沈湛的手,“你莫要担心,有我在呢。”
两人相视一笑。
“眼下最该担心的,是有人走漏了消息。虽说,尉迟嫣然为母后医治的事都是暗中进行,如今母后醒了,就连问脉都是孟寻在做,母后的情况也都是请了淑节姨母在记录,再让尉迟嫣然知晓对症下药。可我这心里,却总是不踏实。”
“是,”沈湛面露沉色,“母后的情况一日不好,尉迟嫣然一日不除,终是威胁。”
“不知孟寻那边研究得怎么样了,他可是神医的传人,总不至于什么进展都没有吧?”
“倒是有了些眉目,至少知道尉迟嫣然用香的手法和顺序,若再将每一段的成分分析出来,恐怕也就七七八八了。”
“幸而如今咱们放了暗卫在尉迟嫣然身侧,处处监视着,防范着她再次下手。否则,就凭她这一手出神入化的香毒,还真不好说。”
“平心而论,”沈湛接口道,“她也算是个人才,只是可惜了。不过幸而她只将这心思放到了后宫的争权夺利上。若是她眼光再宽阔些,野心再大点,当真对我用了香而无知无觉,恐怕眼下这朝政,都要改写一番了。”
“说到底,还是我们的疏忽。我不爱用香,她不好下手,母后常护着我,恐怕便是这样,叫她起了杀心。梅玉容、温晓晓与她毫无瓜葛,她也能杀得干脆利落。这都怪我,挡了她的道。”宋弥尔嘴角滑过一丝讥讽。
“又说什么胡话呢。”沈湛抽出手将宋弥尔环抱住,“好在如今她过得不好,我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