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能坐得住?快想想办法呀,再不想想办法,我们都要死!”
一开始,薛云涛还为睡了自己的嫂子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愿意与薛云海说话,可是他越想越怕,再也顾不得脸皮,冲着薛云海叫道。
薛驸马却是看也不看他,只眼神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宗泽,很快你就能出去了,爹爹有件事情要嘱咐你。”
“爹爹,那你呢?你不和我一起出去吗?”
薛宗泽今年只有十岁,虽然知道家中有了大祸,可心里并没有十分害怕。
并没有人告诉他他的母亲都做了些什么,他只知道他的母亲是长公主,他的舅舅是皇帝,他一直坚信,他们一家人最终会平安无恙。
薛驸马觉得有必要和儿子说清楚了。
“父亲和你的宁王舅舅,原本是想要做一件大事,但是现在没有做成,你皇帝舅舅生了我们的气,所以父亲一时,大概是出不去的。若是你先出去了,记得照顾好你母亲和你妹妹,父亲不在,你就是家中唯一的男子汉,一定要担起家中的责任,照顾好她们,记住了吗?”
薛宗泽并不十分明白父亲做了什么事见罪于皇帝舅舅,可他还是乖巧地答应了。
“父亲请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母亲和妹妹,等皇帝舅舅气消了,我们一家就能团聚了。”
薛驸马欣慰地笑了笑:“对,就是这样。”
薛宗泽年纪小听不懂父亲话中的深意,可是一边薛云涛听的清楚明白,顿时就急了:“二哥,你在胡说些什么?”
他死死地趴在牢房中间的栅栏上,不住地边拍边喊:“这与我们薛家有什么关系?明明是萧惠郡与宁王勾结,怎么是你?你不要自己的性命可以,你难道想将我与薛家一起置于死地吗?”
薛云海这才抬起头来看了这个给他戴了绿帽子的堂弟一眼,露出深深的厌恶。
“我早已让家中将我出族,无论我犯下何种大罪,总不至于牵连家中,至于你……是生是死,听天由命吧!”
这样的话像是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薛云涛的最后一根神经,他要崩溃了!
明明他只是跟惠郡长公主一起厮混了几日而已,还什么都没有来得及做,就连奉命去勾引石婉柔,都还没有得手,凭什么就要这样被卷入其中,葬送了性命?!
“二哥,我知道你有办法,你一定要救救我!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薛云涛忽然跪在地上,涕泪横流。
“我尚且不能自保,又怎么能救得了你?人在做天在看,你若什么都没有做,又何需惊慌害怕?”
此时的薛云涛,就像是失心疯了一般,看起来滑稽而可笑,只是薛驸马也笑不出来罢了。
这个他从前尚且觉得有些可怜的堂弟,此时看来,就像一只苍蝇,让他恶心得想呕吐。
薛云涛却已经要疯了,根本听不进去薛驸马都说了些什么,只是自顾自地狂乱大喊:
“萧惠郡是长公主,你是驸马,你的儿女都是金枝玉叶,你自然不必担心的,你们全都死不了,死的只有我而已!从生下来的那天起,我就像你们脚底的泥巴,被你们踩来踩去,肆意践踏,如今还要给你们做替死鬼!休想!你们休想!”
一时忽然又想起石婉柔来,心中痛悔不已。可是他没有犹豫,早些把石婉柔拿下,他此时就是忠义伯府的姑爷了,他们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他死!
这样的想法犹如一道亮光,忽然就让薛云涛觉得脑海里一片清明,立刻就看见了一条生路!
“放我出去!你们快放我出去,我是忠义伯府的姑爷!你们不能杀我!”
“干什么!闭嘴!”
诏狱的狱卒很快闻声赶来,厉声呵斥。
薛云涛却是眼中闪动着狂热,紧紧抓住铁铸的栅栏,恨不得飞扑出去:
“我要见忠义伯,我要见我岳父,我是忠义伯府的姑爷!”
疯子一般的呼喊声在诏狱中四处回荡,惹得牢狱中的许多犯人哗然大笑起来。
能被关押在诏狱的,之前全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此时听他如此喊,都不屑而惊讶,有人大笑道:“到底是刚进来的,这才呆了半天,就疯了!忠义伯就那么一个宝贝女儿,怎么会到这诏狱里挑个女婿!就算是要挑,也是看上大爷我才是!”
一时之间,诏狱里闹哄哄的,像集市一般热闹。
诏狱的狱卒又狠狠呼喝敲打了一番,这场热闹才渐渐平息下来。
几个狱卒又转身出去了,走在最后的一个却回头,悄悄下死眼看了几眼薛云涛,才又跟着出去了。
白成欢与威北侯夫人刚从忠义伯府回到威北侯府,就听说秦王世子前来拜访。
“那个薛云涛在诏狱里胡乱说话,你看要不要……”
萧绍棠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白成欢讶然:“你们的手,居然伸到了诏狱去?”
她是不是之前有些轻视了秦王一方的实力?
她只以为秦王离开京城多年,如今秦王世子回来,总要重新谋划一番才行,却想不到他们如此顺手。
萧绍棠嘿嘿笑了两声,一点都没谦虚:“那是,我们才不会打没准备的仗……这事儿,让那人嚷嚷久了总是不好,只要你点个头,我就帮你把这件事情办妥。”
白成欢也不想去问他为何对此事如此上心,思忖了一下,到底还是摇头:
“他以后会不会死,是萧绍昀的事情,如今却是不能死,我还要借他一用。既然他在诏狱中如此胡言乱语,那我正好带个人去听听,不知道可否方便?”
萧绍棠总觉得有威北侯府和徐成霖护着,自己就算天天看着白成欢,想献个殷勤,也无处下手,此时听她这样说,连拍胸脯:
“没问题,这件事儿就包在我身上,我尽快安排!”
“那就多谢你了。”
白成欢面上不显,心中却是骇然,秦王一方的实力,果然是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