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成欢只对着眼前牵着她手的人微微一笑,安抚了他担忧的眼神,又将盖头悄悄地放了下去。
如此,多好。
皇帝和婉贵妃如同一阵风来,又如同一阵风去,这古怪的举动偏巧就冲淡了嫁女的离愁别绪,威北候夫妻与李氏顾着担忧,倒是没那么伤心了。
这样的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婚礼的喜庆,白成欢还是依照定好的时辰,出了门,上了秦王府珠帘华盖的花轿,晃晃悠悠离开了威北候府。
荒芜了十多年的秦王府,在皇帝没有赐婚之前,袁先生就已经领了吩咐带人偷偷修整了,自从圣旨一下,更是光明正大涂墙换瓦,如今的秦王府就像它的主人一样,不但恢复了从前的恢宏壮阔,还焕发出了新的生机勃勃。
秦王府的婚事,无论是碍于皇帝下旨赐婚的面子,还是碍于秦王当年与如今的功绩,朝臣权贵之家还是家家都来了人,焕然一新的秦王府里里外外都是人。
白成欢一路是蒙着盖头的,只听见人声嘈杂,但还是觉得,这一次,比上一次热闹多了。
上一次是嫁入宫中做皇后,宫规森严,谁也不敢随意喧哗,这一次才像是真正带着烟火气息的婚嫁。
按着礼部给出的吉时,白成欢在秦王府大门内下了轿,被萧绍棠牵着手中的红绸带,带入秦王府正殿设好的花堂前站定。
“一拜天地!”
司仪开始吟唱,两人跪下对着供奉天地的香案一拜。
“二拜高堂!”
萧绍棠牵着白成欢,对着已故秦王妃的灵位拜了高堂。
“夫妻对拜!”
萧绍棠忍着父母皆不在的酸楚,转身将白成欢扶正,两人深深一拜。
直到两人对拜起身,司仪高唱“礼成”二字,萧绍棠心里悬着的那一块,才稳稳当当地落定――少年结发,此生不离,他与白成欢,是再也无可更改的夫妻了!
即使是君王,是宗亲,谁也别想再改变这个事实!
喜烛的光辉煌煌跳跃,火红的盖头被挑起来之时,白成欢的耳边还是一阵嘈杂声,只一抬头,就对上了萧绍棠喜悦流淌其中的温润眼神。
那最后涌起来的一丝紧张忐忑也随之消散,两人相视一笑,一边的喜嬷嬷就露出喜庆的笑容来,将后面的步骤一一进行了下去。
直到喝了合卺酒,萧绍棠脸上的笑容都没停下来过,等到一切妥当,还坐在白成欢身边不愿意出去。
可这个时候,外面的宾客不方便来闹新娘,又怎么能放过他这个新郎倌?
“世子殿下今儿先别急着洞房花烛夜,赶紧先来敬酒!”
几个傧相过来连拉带扯就闹着把萧绍棠拉出去了,萧绍棠匆忙间也只能留下一句“你先歇息”。
新房中就剩下了几位前来陪伴新嫁娘的宗室郡王妃,县主等人。
她们皆同白成欢不熟悉,只客气说笑了几句,待了不久也都各自散去了,只留下了两个面生的丫鬟与摇蕙阿花两个陪嫁过来的大丫鬟。
“小姐,要不,奴婢先帮您把这头冠换下来?”
那镶满了明珠的纯金凤冠足足有七八斤重,白成欢的脖子都快断了,闻言就点了点头。
萧绍棠这一去还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回来,她也不会傻乎乎地等他回来再洗漱。
只是摇蕙还没动手,外面就走进来一个嬷嬷,皮笑肉不笑:
“世子妃万万不可!您得等世子殿下回来才能换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