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屈之下,皇帝决定把安西郡王拎出来训斥出气:
“八王叔之前还在朕面前哭穷,此时看来,还是有钱啊!”
满朝大臣就幸灾乐祸地准备看安西郡王出丑了。
要是以前,安西郡王早就跪在地上战战兢兢表忠心了,可这次他居然破天荒地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皇上圣明,微臣就是再穷,为皇上分忧还是不能推辞的,再说秦王府的侄儿媳妇年轻心热,总不好拂了小辈的一片善心,还望皇上明鉴!”
这话……
宋温如也站了出来:“皇上,秦王府与安西郡王府知道为皇上尽忠,为大齐百姓尽力,乃是社稷之福,还请皇上下旨表彰!”
丞相表了态,回过神来的大臣也纷纷跟风,把皇帝所有的不满尽数堵在了喉间。
到了这个地步,皇帝也只能忍了这场闷气,最终轻蔑一笑,这件事情算是过去了。
袁先生原先知道世子允诺世子妃可以开设粥棚,也是提了一颗心,直到这件事情落地,才算是跟着把心放了下来。
原本许多想要对萧绍棠说的话也都暗自吞了回去,没有再提起来――世子妃行事并不鲁莽,表现出来的一切也正合秦王府如今的现状,他再多话,怕是世子会不喜。
袁先生想了想,甚至还冲萧绍棠夸了几句:
“没想到世子妃年纪虽小,做事居然如此周全,多拉上几家,咱们秦王府如何,就不打眼了,如今粥棚那边,也是有条不紊,世子眼光当真不错!”
萧绍棠何尝不知道袁先生对于这件事情的不虞,见他此时刻意奉承,毫不客气地收下这样双边讨好的溢美之辞:
“那是自然,本世子的眼光,着实是不错!我去看看世子妃!”
城外的粥棚处,白成欢一直在四处走动巡视。
设粥棚赈灾这件事,做好了,人人称颂,但若是有米粮中掺杂沙石之类欺上瞒下的事情出现,那简直就是自毁声誉。
早年京城雪灾之时,威北候府也曾设过几天粥棚,只是那个时候她是不需要像京城闺秀一般亲临粥棚搏个好名声,也没有过多理会,此时她一边看顾着秦王府这边的粥棚,一边去威北候那边的粥棚学经验。
一时之间,两家的粥棚倒是比别家的更有秩序,煮粥盛饭的仆妇更为兢兢业业。
白成欢确定不会出什么乱子之后,才将目光投向了远处。
往年需要赈济灾民,北山寺的粥棚据说都是设在北山山脚下的,今年却也设在了这里,据说是圆慧和尚力排众议的结果。
她想起记忆中那个和蔼心善的大和尚,再想想之前找到候府对她咄咄相逼的大和尚,心中充满了迷惑――明明都是一个人,可为什么,会相差这么多?
那道在日渐萧瑟的秋风中忙碌不停的身影,是白成欢重生之后遇到的故人中,差异最大的一个。
他明明对众生都怀有慈悲,为何不能对她慈悲呢?
圆慧和尚最近一直带着北山寺的僧众在寺中设立的粥棚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