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郡王这个老匹夫,这就是在报复他从前轻视他的仇!
气得要死的方含东抹抹额头的汗,不得不自己去求见皇帝。
可真如安西郡王所说,还没到皇帝面前,就被卫婉挡了回来。
“皇后娘娘说了,皇上今日心情不好,不愿意见任何人。”
卫婉身边的太监总管出面打发了方含东。
方含东觉得不对:
“可我有要事求见皇上!翟统领呢?我要见翟统领!”
方含东十分怀疑皇帝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顿时就闹着要见翟峰。
翟峰倒是很快出来见了他:
“方大人,皇上正是因为在京中心情不畅才来此处的,您怎么能这样屡次前来打扰呢?皇上说了,您有事与安西郡王相商即可,切莫再来此处了!”
方含东惊呆了,皇上到底是心情有多不好,才会连他也不见了?
反应过来立刻跳脚骂道:
“翟峰,是不是你将皇上困住了,你狼子野心!”
方含东根本不信皇帝连他都不想见了,他直觉皇帝是被人操纵了!
翟峰也不跟他纠缠,直接就命御林军将他送回了京城。
方含东连气带怕地被丢回了京城,立刻就去找赵诗真与朱思明这几位尚书,以及大理寺翰林院诸人,气愤地将自己在皇庄遇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只可惜方含东平日媚上欺下的形象十分深入人心,他说这话,别人听着不管是信与不信,都只是打哈哈:
“方大人你多虑了!翟统领忠心耿耿,怎么可能挟持皇上呢?定然是你惹了皇上厌烦,皇上才不见你的!”
赵诗真与朱思明倒是有几分疑虑,可想想翟峰,又觉得不可能――那可是皇帝一手培养起来的心腹啊!
方含东气的要死,陡然间发现自己与皇帝一样,都已经孤立无援了!
京郊的皇庄行宫里,绿树成荫,花木葳蕤,占地广阔的皇家庄园比起日渐喧嚣的京城显得格外静谧。
卫婉的手轻轻地从皇帝的脸颊上拂过,带着凉气的山风从林中刮过来,正在檐下湘妃竹躺椅上小憩的皇帝陡然睁开了眼睛,一眼就看到了高高的天上,天空碧蓝如洗,云朵丝丝缕缕像是洁白的棉花。
恍惚间,他仿佛回到了他与成欢刚刚大婚的那年。
他带着她在行宫避暑,他睡午觉醒来,还能看见她手里拿着团扇,代替了宫人,亲手为他扇风纳凉。
好似就是在这里,她诊出了有孕。
半梦半醒间,皇帝伸手覆在了卫婉的小腹上:
“成欢,咱们是不是有孩子了?”
卫婉浑身一僵,轻轻地挪开了皇帝的手:
“皇上,臣妾尚未有孕。”
她早就知道皇帝已经疯了,总是自言自语一些她根本听不懂的话――他是在与他想象中的那个人过日子,不是她,所以,她凭什么要曲意奉承,再去哄他开心呢?
她如今,只要自己开心就好。
卫婉无情的回答瞬间打破了皇帝温柔缱绻的梦。
他猛地坐起身来,盯着身边的卫婉看了半晌,起身离去。
原来那曾经的一切,都只能在梦里,他忘了,他已经不可能再有孩子了啊。
卫婉也不曾追上去,独自坐在檐下,望着梁上精美的雕花,忽然笑了笑。
若是他真的做不成皇帝了,他大概才能这样的醉生梦死中醒过来,才能清清楚楚地看明白,她到底是谁!
数日之后,已经几乎不成人样的两个暗卫被人扔到了皇帝面前,西北的消息在秦王的控制之下,也姗姗来迟。
“皇上!秦王在西北反了,他反了!”
方含东再次来到了皇庄,疯了一般地哭喊起来!
皇帝终于露了面,似乎听不明白方含东说什么:
“谁反了?谁?”
“秦王!秦王反了,秦王世子也反了!”
“秦王反了?”皇帝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怎么可能反?到朕死他都只是朕脚下的一条狗,怎么可能反?”
方含东愕然地抬起头看着困惑的皇帝,皇上这是,这是怎么了?
在皇帝还无法相信的时候,秦王府举起反旗的消息早已传遍大齐。
晋王拿着陆同从京城送来的信,久久不敢相信:“他们,他们怎么能反了皇兄?不过是多等几年的光景,他们为什么就不能等?皇兄已经绝嗣了,他们怎么还能对皇兄赶尽杀绝!”
晋王妃崔颖佳也看了信,就叹道:
“王爷,据说,这一次,是皇上派了龙鳞卫去刺杀秦王,才惹怒了秦王世子,决意造反……”
晋王愣怔了片刻之后,又发起怒来,俊秀的脸上布满阴霾:
“他们在西北反了,成欢姐在京城怎么办?他们不管成欢姐的死活了吗?!”
晋王的心像是被撕扯成了两半――他既心痛他的皇兄,又担心成欢姐成为皇兄手中的人质!
他想让他们好好的,可他们哪一个都没有好好的!
“那,那王爷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为什么,崔颖佳从晋王的脸色中有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她渴望的平静日子,可能就要失去了!
晋王“唰”地一声从墙上挂着的剑鞘中抽出长剑:
“本王要去京城,勤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