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落连忙缩起脚,扫视全场开始寻找那只被踩掉的鞋子,还好它还静静地躺在城门口。
鞋面已经被踩烂了,全是泥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她无奈地朝鞋子跛过去,陆清和连忙跑过去扶着她,“娘,您别动,我去帮您捡!”
不待他动手,陆时雨已经跑过去,捡起鞋子,擦了擦上面的泥,走过来蹲在桑落面前。
“娘,抬脚!”
“我自己来吧!”桑落弯腰,有点不好意思。
“别动,我来!”陆时雨握着桑落的脚,拍了拍她脚底粘着的沙子,帮她把鞋子穿上。
沈图南将一切看在眼里,这妇人把孩子都教得很好,这么一个智慧又大气的妇人如何成了犯人?
原本该把他们这群流放犯人关进大牢里看管,忽然间不忍心了。
他走过去,拱手说:“多谢夫人仗义相助,我替我的兄弟们谢过夫人了。”
桑落回礼:“沈大人不必客气,民妇略懂医术,有过成功抗疫的经历。如有需要,民妇愿尽绵薄之力!”
“夫人有心了!”沈图南的神情有些不自在,没有回答她,而是吩咐了身旁衙役一声,“送他们回驿站!”
桑落觉得沈图南这是在回避她的话,想起群情激动的百姓,忽然明白过来。
这里不是她所在的那个人命大于天的时代。
封城算什么?有史料记载古代还有过因瘟疫而屠城的历史。只封不屠已是仁慈。
可她,是医生!
她面色顿时一沉,盯着沈图南的眼睛,问:“难道大人此行只为封城?”
沈图南再次回避了桑落的目光,眼里闪过一丝愧疚。
封锁整个城不让瘟疫蔓延是上面下达的死命令,至于城里的百姓是死是活全凭天意了。
他也不愿看到城里百姓活活等死,只是他别无选择。
仙河县离京城只有二百多里地,这里暴发瘟疫如果不封城,很有可能将瘟疫带到京城乃至全国。
他也是提着脑袋在完成这个任务,不能出一丝纰漏。
桑落眼里充满了失望与震惊:“所以,朝廷根本就没有打算救治病人?是真的关上城门让他们自生自灭?”
沈图南不知如何回答,职责和良心一直拉扯着他,内心纠结了一会儿。
忽然抬头,很认真地看着桑落。
“你确定瘟疫可以控制,疫病也是可以治愈的?”
“确定!”桑落十分肯定地点头,“只要严格按照我给的建议执行下去。不出七日疫情绝对能控制,最多二十天所有病人都会痊愈。”
沈图南目光又落到桑落身上,她有底气对他和百姓说出这么肯定的话,那么她一定是个有本事的。
“好!我信你,你说如何控制瘟疫,如何治疗疫病?”
沈图南也决定赌一把,试着做一件对得起良心和百姓的事。
“我建议征集场地,将患者集中安置,统一治疗。”
“据目前统计有一千多人染病,这如何安置得下?”沈图南还真想不到哪里能容下这么多患者。
“无须将所有患者全放在一起。先将病重的患者安置在一起。
其他的以街道为单位,集中就近安置,多设几个治疗点,陪护人员做好防护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