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子大婚当天,都城富商严家失火,全家无一幸免,街头巷尾皆是议论纷纷,道是被仇家追杀所致,又道是中毒所致,中都衙门已经对其家产进行收管,惊闻严家产业竟是遍布大曙东部,家产不可估量,朝廷加派官员协助处理。
南王府二公子肖别大婚,清水阁阁主水清流亲临南王府祝贺,两人是先帝打天下时当今圣上的的左膀右臂,据闻,当今圣上也称两人为贤友,两位地位显赫的人聚头,总是有无数话题,不细论之。而不为人知的是南王府暗卫皆被派出寻找一个神秘的女子,同样不为人知的,清水阁武支狄门部也是全部出动寻找一神秘女子。
丝毫不理会城南的喧闹,西王尹杯的西府军半数出动寻找严家二女,也不知何种原因,频繁出现匪贼暗闯民宅的事情,都城一度人心惶惶,但却是没听闻有大的盗窃。此间西府军又是走街串巷地毯式找人,据闻另有不明人数从都城向外扩散数郡寻找此人,西王更是为寻此女不眠不休,世人嗟叹西王的痴情,却也将那严家小姐批驳的体无完肤了。
此外,南郊新开经营的马场突然不明原因关张,人们纷纷猜测此马场的幕后主人定是严家的已故之人,然而并无定论。
这是一个没有梦境的梦,空洞的空间配上无限的时间,像是从未举步,却又像是已行万里,只因,这虚无中只有自己一个人而已。纯净的虚空像是不存在,却又是无处不在的包裹着自己,无论以怎样的姿态自处,皆是格格不入,然而还是停留在这里,处于这两个极端的夹缝中,逼迫着感受似乎是被排斥了,又似乎是仅仅被认可的无力感,即便是空间无限却是无处释放与发泄。
呼吸急促,溺水一般,终于不用继续一个人了,不再思考。
严家着火后第二天,官府在严家储存的大量粮草中发现了兵器,定为谋反,朝廷立即加快查抄速度,在都城各个城门口以及衙门口公布此消息,并宣布收回西王与严家女赐婚的圣旨。时人纷纷交口称快,报应天谴。
紧接着,宰相就被指与严家有染,一天内,证据已是凿凿的呈于圣上,帝颜大怒,但念其在位期间为国为民多有功德,只是宰相被休职在家,且迁出都城,而莹妃则降级为昭仪,又闻新国舅南王为宰相求情遭皇帝斥责,闭门在家,不到三天,朝廷上面已是风云改色。
第三天,又传西王尹杯一病不起,无人不为其痴情而泪下,皇帝亲临西王府探望。
如果这是一个梦的话,那么它便是再次来袭了,尖锐的疼痛感袭来,而却是不知暗箭在何方,周围皆是纯净的空灵,我想,暗箭,或许真的是在自己心中。舒展四肢与紧张的情绪,静待,空寂的灵魂像是在奏着一曲天籁,奇异的温暖游走在四肢百骸,便是这种温暖,我再次失去思考,睡过去了。
南王府西苑,一个穿的棉呼呼的侍女手捧一盆热水匆匆在屋檐下走过,雪花轻轻舞着,屋檐下也是四处飘逸,有那么一两片未至水面,已经被那热气融化了,隐约间倏忽消失不见了,然而那侍女显然并不关心这个,冬天里在外面跑,脸蛋上被冷气抹上了两抹红晕。
简单却整洁的卧房内,肖离着身居家长袍,将手上的帕子放入那小侍女手捧的盆中,只见那侍女的脸像是比刚才更红,似是不胜娇羞,一言不发退着步子走了出去。
肖离净完手,便朝着床边走来,头发简单的束着,落于那棉质居家白袍上,黑与白对比鲜明却也相得益彰,给人一种欲探手取之的冲动,只觉那黑发更像是白衣上的水墨一般,雅洁且高贵。他的嘴角似乎永远都是那个弧度,挂着一抹温和的笑容,从容不迫,让人觉得,他永远不会拒绝你,然而,你却是永远也不忍去打扰他。
“大少爷,她看起来怎么这么眼熟。”床边,陈林看着床上脸色柔白的女子,终于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上次在茶馆见过的。”听到陈林这样问,肖离不觉向床上看了一眼,却只是坐在了桌边,抬手在纸上写着什么,然后才说。
陈林这才反应过来,想起了那次的茶楼之耻,恶狠狠的看向床上,然而床上的人却没有给予回应,只是安静的睡着,脸上的表情温和无害,甚至给人一宗错觉,她是在微笑着,甚至是在嘲笑,想到这里,陈林脸上的表情突然感觉有点挂不出,连忙调整状态。
然而肖离像是看穿了他这一来回的想法,低笑出声,陈林顿时满面涨红,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梦境又开始反复,而我不再去关注。摒弃掉空间,只留下时间,一切便归于沉静,和谐起来,只因为,时间是我的,而空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