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沈二在院门口碰见沈郎的时候,沈郎刚好便从这条地道中爬出来,没有来得及掩好洞口,再加上地道中本身也有着通风之处,因此地道中的空气勉强还可以承受,没有那种难闻的霉味。两边的洞壁之上,隐隐的裂开了几道缝隙,很显然是地脉龙气震荡所造成的,但看起来对地道的影响似乎并不太大。
沈郎手中的火把火头跳动着,却见陈枫紧皱的眉头已经舒展开来,卫飞与他狼狈已久,一看便知那沈老夫子的出身来历,恐怕不再是秘密了。卫飞一直都在好奇,那老夫子所修的究竟是何心法?怎么在院中那人攻击之下的危急关头,他从沈郎脑中感应的却是《寒食书事》的古诗,而且居然颇有奇效。同时陈枫思索的时间也似乎长了点,之前即使是在山城中来自神道教的伊邪小一郎,陈枫也是一眼便识破了神道胎藏金刚两部心法的奥秘。
“沈郎,你身上好像一直都带了本《增广贤文》的吧?”陈枫拍了拍落在肩膀上的灰尘,“想必现在也还在你身上,拿来给我看看。”
沈郎迟疑了一下,一只手举着火把,另一只手下意识的摸向了裤兜,“陈哥,《增广贤文》不过便如同《三字经》、《百家姓》一般,又有什么可看的了……”
陈枫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沈郎,卫飞却冲着他眨了眨眼,“既然如此,小朋友,那你为什么还要时刻的将它带在身上呢?”
“卫哥,再过几个月我就要年满十八岁了。”沈郎虽然不满卫飞总是喊他做小朋友,却也无奈,卫飞比陈枫小了两岁,但也已是跨入奔三的行列了。沈郎从裤兜里掏出那本《增广贤文》来,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伸手便将那卷书册扔给了陈枫,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陈哥,这卷书可有些年头了,你可得小心翻阅啊!”
陈枫接过那本《增广贤文》,却不打开,只是就着火光端详起封面来。手工的线装版本,“增广贤文”四个字古意盎然,纸张与墨迹均都陈旧无比,果然是难得一见的古版。以陈枫曾经翻阅过的旗门之中,那些流传下来的典籍经验来看,这卷书少了也有了数百年的历史了。
尤其是“增广贤文”那四个字,题写的中规中矩,但字里行间却又偏偏透出一股飘逸来。看样子似乎很是符合老夫子的性情,以沈郎所说,老夫子身在文峰镇中,却早就跳出了那些陈腐的镇规祠令,不触镇规,却又自飘然。就在《增广贤文》的四字标题边,还有四个小字“某沈题之”,显得有些古怪的感觉。陈枫随手一翻,卷中的笔迹与封面相同,就一本古籍而言,那笔法便与其中的内容一样,毫无出奇之处,普普通通的一本《增广贤文》而已,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注解在内。
沈郎笑得有些古怪,“陈哥,像这样的书在老夫子家的那厢房里,堆得满地都是,只不过我跟着老夫子学的第一课边是《增广贤文》,老夫子说增广集贤,此中的字字句句都是可比圣贤之言的精炼之戒,修身养性是有所欠缺,但却可明事理,见人心,辩是非,因此便要我时刻携带在身,时时的点醒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