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飞“嘿嘿”了一声,如此之多的心法口诀,他消化也得需要一些时间,而关于易道,他确实是有所感悟,但却只是夫子道的修炼心法而已。正要说话,这时沈郎终于收回了那被一而再,再而三震散的魂魄,返过神来,将火把往洞壁上一插,“卫哥,陈哥,不……不……”他猛得冲着卫飞便跪了下来,“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又对陈枫也是三拜,“大师父,二师父……”
行得虽说不是那种拜师入门的大礼,但他的神色却是虔诚无比。夫子道的心法的确是另辟天地,自有玄奥,但正因为其独特之处,是那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意境,对于沈郎这么一个只有十七八岁,又从未出过文峰镇的少年来说,要想领悟其中那或沧桑或深情的意境,还是有些难了点。
而在这短短的不到一天的时间里,沈郎的所见所闻,已经远远过了他在老夫子那里所学到的一切,算是真正的大开了一番眼界,他哪里见到过似卫飞那样头顶一道紫气,浑身霞光流转的情景,又何曾听说过什么中华道门旗门易道之类的。
卫飞和陈枫相视了一眼,收徒?虽然说以两个人见地上的功夫,就连龙游派的行游以及衡山宫的黄玉真人,也要请教他们的,但两人自身的修为,却是都只装了半瓶子。况且两个人在文峰镇只是匆匆过客,修行一途,玄妙异常,并不是有了心法口诀,就可以自行入门修炼的,其中有许多要闯的关口,如果没有师长在身边指导和守护,入定之中的种种幻象和幻境,很容易的就会陷身其中,尤其是道家的金丹心法,产大药阶段的火候,与佛家禅定心法的幻景,最为难以把握,“走火入魔”一词便是由此而来。
卫飞不觉笑了起来,“沈郎,你不是已经拜在老夫子门下了么?”
沈郎一怔,转投师门乃是道界的大忌,这一点上他还是知道的,但他接下来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珠转了转,又再郑重其事的在卫飞面前三拜,“大师父!”然后转向陈枫亦是如此,“二师父!”不等卫飞和陈枫有所表示,忽然自己就爬了起来,“大师父,二师父,我忘了告诉你们,不知道为什么,当初我跟着老夫子的时候,老夫子虽然传了我一些东西,却始终只是让我喊他老师,夫子道我自是知道,可是老夫子并没有让我行过拜师之礼……”
沈郎“嘿嘿”了一声,倒是已经将卫飞的腔调学了个十足,“大师父,二师父,我不懂得道门之中拜师礼是什么,可是我那头磕得却是货真价实,你们又没有阻止我,那就是说大师父和二师父,已经同意收我了。”
陈枫不置可否的看了一眼,被沈郎尊称为“大师父”的卫飞。道门之中为了收徒幻化神通来点化传人的,是大有人在,然而像这沈郎这般死缠烂打非要拜师的,也不在少数。当年的禅宗二祖慧可,便是在风雪中,于达摩面壁的石洞外跪了三天三夜,还是不够过关,干脆一刀砍掉了自己的一条胳膊,如此的诚心终于感动了达摩,这才得到了禅宗那“不立文字,以心传心”的传承。沈郎与之相比,简直便就是个小无赖,不过却是很合卫飞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