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同!西祠族长章天如的长子。对于他,文峰镇中诸人皆知,章同自懂事起,唯一的祈愿便是考上大学,得中魁。因此除了一心苦读外,章同真是做到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人情世故是一窍不通,是那种手持一本书,喃喃背诵中头撞南墙,却还躬身赔礼之人。即使是在沈郎的眼中,也是属于脑筋不太灵光的那类人。所以在据说的一次进城之后,他再也没有回来,没有人去想过其中的真相,更没有人在意。
但实际情况却是,章同既不痴也不傻,他只是喜欢读书,不擅与人交往而已,他不明白镇中人为何都用那样一种异样的眼光来看自己,所以他更加不愿说话,将他人的嘲讽自动从耳边过滤,根本无视那些顽劣孩童喊他白痴,甚至用石头土块砸他的行为,而等他高考落榜以后,一年当中难得开几次口,章天如是西祠的族长,家中自然人来人往,时间一久,就连那些老成持重之人,也都相信了孩童们说他是个傻子的传闻。\
章同自己却并不在乎,他宁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哪怕只是一个愣愣的对着墙壁呆,很宁静,很安详,没有宗祠传承的压力,没有或怜悯或嘲弄的目光,他愿意就这样终老下去,如果没有意外,这就该是他一生的归宿,慢慢的淡出众人的视线,然后被人遗忘。可是意外还是生了,虽然很多年过去了,文峰镇人果然没人记得他了,但那是对文峰镇人而言,于章同自己,却是另有遭遇。
章同清楚的记得,那一天似乎是祭祠大典过后。父亲叹息着告诉他,说是这些年忙于宗祠内的事务,对他的关爱不够。章同很感动,这说明父亲是知道他的。了解他的,至少不管怎么说,在父亲的心中,无论他是个白痴傻瓜,还是个天才,却都还是个骨肉相连地儿子。
可是接下来,父亲所说的话。却让章同大为不解,父亲的神情似乎有些奇怪,他说身为文峰镇西祠的人,生来就要背负一些必须要承受地使命,尤其是身为西祠的族长,付出的会更多。*****他不明白父亲在说什么。只是越觉得父亲的口气很沉重。那天父亲没有多说,只是在最后似乎意有所指。要他记住那些话,父亲又叹了口气,让他走出文峰镇,舒缓一下心情。
章同根本不想同那些到县城营生的镇民,挤在一辆破中巴上,颠簸数个小时。可是父亲的话让他莫名的心情很沉重,直觉中想要逃离文峰镇,他没有想到地却是,这一次出去,随后他便陷入到了那一百多个不见天日的黑暗之中。
那是一间地下暗室,有水有食物,就是没有一丝的光亮。十几天的时间里,在度过了最初的恐慌不安之后,章同摸索着终于现。这竟然就是他自己家的地下室。他不是个真地傻子,所以尽管他知道摸着左边的墙壁,顺着向上的台阶走十三阶,地室的门便会一推而开,可是现在他却不得不要想一想,为什么自己会忽然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了。他真的不是个傻子,所以他想到了那天父亲的异常。而且,每当他想走出地室之时,总会有一种极度危险。极度不安地感觉。涌上心头。相比之下,他觉得还是呆在这间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室里。才是最安全最正确的选择,而接下来的事实似乎也在告诉章同,他做的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