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山路难行无法追踪,也许是白显的诱敌之计奏效,很长一段时间内并没有人追来。白显奋力将外袍撕扯成条状,再打结成长绳。盛思明会意,将机筒交还白显:“你拿着,我来。”
盛思明手脚麻利,兼之力大无穷,打绳结的速度远胜白显。很快,绳子已有三、四丈的长度。白显道:“够了。”
“现在干什么?”盛思明问。
“绑上。”白显把绳子一端交给盛思明,自己则把绳子另一端绑在腰上。
绑好之后,白显指着崖上一人粗的松树道:“抱紧那棵树。”
盛思明依言牢牢抱紧松树。白显向崖边走去。盛思明却又叫住他:“非这么冒险不可?”
“不冒险,待会儿他们放火烧山,谁也跑不了。”白显冷冷道。若不是打定了这个主意,他们也不会这么久都不追来。
盛思明忍不住拍拍白显肩膀:“兄弟,你到底得罪谁了?”
白显很认真的思考应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可以选择直说,但直说非他所愿。他可以推说不知道,可是,他刚才提到“那人”,说明他并非一无所知。这谎已经扯不圆了。盛思明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白显回答:“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
盛思明知道自己不便再问,只得听话的死命抱紧了大树,现在只能期望白显做事靠谱了。白显走近悬崖,深深吸了口气,向下纵身一跳……
浓烟滚滚,火光映红了整个天空。
盛思明咋舌:“我的娘,还真放火了啊。看来他们杀你的决心很大啊。”
他和白显坐在峭壁中间的山洞口,看着脚下化为一片火海。峭壁上草木稀疏,是以大火没有蔓延到这里。白显默不作声的看了一会儿,进洞去了。盛思明想了想,也跟了进去。
封闭已久的地方往往积着一股腐臭。故二人不急于入洞,而是先刨开洞口堆积的泥土,让山风进洞吹散霉味。白显取出打火石和一些绒布开始生火。打火石激荡出点点火花,点着了绒布。点着的绒布发出柔和的橙色火焰。白显又取出一个铜制短筒,将那些绒布放了进去。火光便从短筒的镂空花纹里透出来。见盛思明询问的神色,白显轻声解释:“这是特制的火绒,用药浸过,燃烧时间较长,最适合野外取火。刚才放进去的够烧十来个时辰。”
盛思明干笑了一声:“你看来早有准备。”
白显装作没有听见,打量着洞内。盛思明也跟着四下打量。洞中有一具朽烂的棺材,里面白骨森森。棺材四周散落着一些绞索和木制齿轮,不知是不是当初运送棺材用的。也不知是不是悬崖太高,运送不易,洞里并没见多少陪葬之物。
“你怎么知道这个山洞?还有那些木桩子又是怎么回事?”盛思明终于有时间问出心中的疑问。
适才盛思明抱着松树,眼看着白显跳下悬崖。盛思明感到腰上绳索骤然拉紧。没过多久又松驰了下来。接着他便听见白显招呼他也往下跳。盛思明一咬牙,也纵身跳了下去。原以为这一跳有死无生,却不想崖下另有一番天地。吊在半空中的盛思明看见白显稳稳坐在大腿粗的一根木桩上向他招手。白显向下一指,盛思明才看到原来崖上每隔丈余便打进了一根这样的木桩。盛思明用力一荡,抱住了白显下面一根木桩。见盛思明抓稳了木桩,白显又向下一跳,荡在半空中去够盛思明身下的木桩。两人就这样反复,到了这山洞。
木桩当然不是平白无故生在那里的。这么多木桩,自然需要有人来到这山崖上一根根的打进去。
“古时有些部族为防盗墓形成了一种将棺木悬在人迹罕至的峭壁或岩洞中的特殊墓葬方式。”白显一边心不在焉的回答,一边就着火光饶有兴味的查看那些绞索和齿轮。
“不要回避话题。你怎么对这里的一切那么熟悉?”盛思明觉得白显答非所问,牛头不对马嘴。
白显闻言抬头,对盛思明皱起了眉头:“难道师伯没告诉你云州白家的传统?”
“什么传统?”盛思明开玩笑。“总不会是盗墓的传统吧?”
白显脸色古怪,良久方道:“正是。”<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