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花了,不要。”白柔不满意,伸指轻巧一弹,花钿从白池手上掉落。她悠然答:“流朱坊的老板娘有见风流泪的毛病,找我替她看过。我跟她说不收她诊费,若有新的花钿样子,送我一份便抵过了。”
“胡说,”白池笑骂,“你怕女子身份被人轻视,出诊时向来作男子打扮,怎会找人要这种东西?”
白柔没有血色的脸上微泛红晕,嘟哝道:“我说我妹妹喜欢戴花子,那位娘子就信了。现今的女子有谁不喜欢流朱坊的花钿?还是在师父眼里,弟子连个女人都算不上?”
唐无双对白柔娇嗔的语气隐隐感到不妥,眉头微皱,却没有出声。
“师父说错话了,向阿柔赔礼,行了吧?”白池拈了一枚花钿放入她手心,“喏,这枚如何?”
白柔看了,轻笑道:“这么多新奇的花样,师父却挑了个最平常的。”
“是你说刚才那个太花了……好吧,为师再挑。”
白柔轻轻摇头:“倒也不必,这种简单式样其实不坏。”
“那就贴上罢。”
白柔却不急着贴,将那花钿放在手心踮量,不知在想什么。
白池对她突如其来的沉默有些奇怪,问道:“怎么了?”
白柔螓首微垂,幽幽道:“若不是弟子这次病了,师父也不会来罢?”
“嗯?”
“师父这阵子都不常来看我。”白柔噘嘴说。
白池一怔,放柔了语气:“你师娘这阵子事务繁忙,所以师父留在那边帮她,倒是疏忽了阿柔。”
“那……阿柔该不该罚师父呢?”白柔忽将之前的幽怨神情一扫而空,笑了起来。
“阿柔要罚为师什么?”白池似乎有点紧张。
白柔想了想,摊开手,身体微向前倾,俏皮道:“罚师父帮我把花钿贴上。”
白池松了口气,笑着从她手里拿过花钿,向花钿背面轻轻呵气,化开后面的胶。待胶化开之后,他凑近白柔,小心将之贴于白柔前额。
贴花钿时,两人靠得很近,唐无双看不清白柔的表情。不过她已感室内气氛过于亲密,似乎有什么化不开的东西一样。
花钿贴好以后,白柔按了按额上花钿,低声笑问:“好看么?”
白池一本正经做深思状:“实话实说,阿柔定又会觉得伤人,为师还是不说了罢……”
白柔气结,拾起一个软垫便向白池扔过去,却憋不住哧的一声笑出来。白池也撑不住,捧腹笑作一团。<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