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吴放丧妻。金国公得知是因杜家之事。心中有愧,便询问吴放之意。吴放听到清源县主四个字时表情微微一动。随即平静道:“全凭父亲大人做主。”
得吴放首肯,金国公便再次向北庭求娶清源县主。吴放地身份自是无从挑剔,可毕竟与北庭有过节,且又是续娶,不免让白王觉得委屈幼妹。然与清源县主门第相当,人才又出众地年轻显贵已然不多,北庭又确实需要一位强有力的盟友。白王犹豫再三才勉强应承了这门亲事。
金国公放心之余,又觉对不起吴敬。反倒是吴敬淡淡一笑,安慰父亲说无妨。末了,金国公轻叹一声:“可惜儿非嗣子……”
一年后,吴放为妻守制期满,清源县主亦为老白王服完了三年父丧,即可婚娶。安西于是隆而重之地为世子迎娶了清源县主。
吴敬只是在婚礼上象征性的露了一下面即消失了。婚礼上众人谈笑风声让吴敬想起数年前在杜家门口亦有一位新娘头盖蔽膝款款步上婚车。其实吴敬从来就没看清过杜悠然的模样,可不知为何,她出嫁时的身影竟在脑中挥之不去。不知那清源县主是否也如当年的新娘一般清涩娇羞?
是夜,吴敬大醉,第二日向金国公问安时便起得迟了。他匆匆赶到国公府,新妇已经在堂拜见家翁了。见吴敬一头撞进来,金国公不由笑着斥道:“子深,怎么这般莽撞?来,见过你九嫂。”
吴敬在旁人指引下来到清源县主身前,做一长揖:“九嫂。”
抬起头,吴敬看清了新妇的模样。
那一刻,清源县主邢玉终于从一个抽象的符号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清源县主不过十六七岁,和安西贵妇一般作高髻纤裳的打扮,容貌清丽,身形娇小玲珑,眼睛灵动有神。她不像一般地安西贵族女子故作羞涩之姿,反而很直接的上下打量着吴敬。一旁吴放轻拉一下她的衣袖,她方顿悟似的用团扇掩面以示礼仪。虽然如此,她的眼睛却还停留在吴敬身上。遮得不甚严密地团扇后,她对吴敬嫣然一笑,脸上一对笑涡透过扇上轻纱绽放光华。
一笑之后,邢玉和他擦身而过。她身后曳地地裙摆悄无声息的滑过吴敬地乌皮靴。碧青纱罗微皱,有如平静的湖水上轻波荡漾。
晚间,金国公设家宴款待新婚夫妇。金国公诸多子女亦齐聚一堂,有不少还带来了金国公的孙子孙女。孩子们嬉戏于堂下,极是热闹。
“还是老九有福,”四哥吴赦悄声对吴敬说,“前一个杜氏已是难得的美人,如今这清源县主虽嫩了点,只怕过不了两年就会出脱得倾国倾城。”
吴赦对出身低微的吴放向来鄙夷,甚至吴放成了世子后仍固执的称他老九。吴敬素知他脾性,只是礼貌的一笑。
吴赦见吴敬不接话头,怜悯的看着他道:“你也真是好性啊。父亲大人本是为你求娶,偏那北庭非世子不嫁,不然哪会便宜了老九……”<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