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吴敬掩饰道,“市集不是那个方向,我们该往东走。\\\\\\”
这天演的果然是参军戏。两人到时正赶上开场。这参军戏向来是两个人演,一作苍鹘,一作参军,两个人调笑戏弄。苍鹘这日着一件白色圆领窄袖袍,缩颈歪首甚是滑稽。另一人戴幞头着长袍,偏首睨视,正是参军。
只听苍鹘问:“既然号称博通三教,请问释迦如来是什么人?”
参军答:“是妇人。”
三字一出,台下已有人开始发笑。\\\\\\
苍鹘故作惊讶:“你说什么?”
那参军不紧不慢道:“《金刚经》称敷座而坐,若不是妇人,何必要夫坐然后儿坐呢?”
观戏之人自然是哄堂大笑,连邢玉也笑得花枝乱颤,凑近吴敬道:“今天这说词可真是新鲜。”
吴敬耳边听她娇声软语,早已是心旌摇荡,哪里还顾得上看戏,不过随声附和:“是啊,的确有趣。****”
邢玉却忽然想到了什么,噘起嘴道:“只可恨你那九哥是个老古板,我磨了这么多次都不许我来看,害我只好爬墙出来……”
吴敬心里一沉,不禁问:“我九哥和你……”
这时台上参军正用慢吞吞的语气向苍鹘解释为何太上老君也是妇人:“《道德经》称吾有大患,是吾有身,若不是妇人,怎会有娠呢?”
台下又是一阵哄笑,盖过了吴敬的语声,邢玉自然听不见了。待众人笑声渐低,邢玉才问:“你刚才说什么?”
“我刚才说……”吴敬略微犹豫后摇头,“算了,也不是什么要紧事,你且看罢。”
邢玉见他这么说,也不再追问,重新转向台上。苍鹘刚好又发问了:“那文宣王又是什么人?”
参军斩钉截铁道:“自然也是妇人。”
邢玉乐不可支,轻声问吴敬:“你猜他这次会怎什么说?”
吴敬答:“之前不是说了博通三教么,自然是说儒家经籍了。”
不多时果然听见台上参军拖长了语调说:“《论语》称沽之哉,沽之哉,吾待价者也,若不是妇人,待嫁做什么?”
这段话自然又引起一阵大笑。
因怕吴放府内人寻来,两人只看了一半便离开了。走在小巷里邢玉还意犹未尽,回味着刚才的说词,不时发笑,对吴敬道:“下次我再找个机会溜出来,咱们再去看好不好?”
吴敬根本没听进见她在说什么,只看见她两眼流光溢彩,容色娇艳,情不自禁的在她脸上吻了一下。风俗通史隋唐五代卷》,连戏词也差不多是照搬。唐代所谓参军戏大概就是现在相声的前身了。至于为什么要加这么一段,当然是某自称唐粉地无品人士的恶趣味。<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