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柔接过茶盏,笑着问:“这点茶的功夫,你却是从何处学来?”
“途经宛州寺院时曾与一位僧人赌棋。他连输三局,答应授我三天点茶之艺。雕虫小技,让母亲见笑了。”宝华笑答。
“那位僧人可是法号戒空?”
“正是。”
白柔笑道:“这人我也听说过,说是艺可通神,能在一盏茶中点注出一句诗来。你三日之间能学到这一步。已是不易了。”
宝华一揖:“母亲过奖了。”
“不过茶之一物。生于山,长于野。蕴天地之气,故前人有言,城邑之中,王公之门,二十四器阙一,则茶废矣。然若得朴野真趣,则诸器皆废。”
“母亲说得是,”宝华笑道,“此等技巧,终归是末流。不过能搏母亲一笑,却也值得那三局棋了。”
白柔放下茶盏,慢慢问:“说到下棋,你与济北王相遇时可领教过他地棋艺?”
“未曾。”
“济北王棋艺高超,是个难得的对手。你倒是错过了一个难得地机会。”
“母亲与他对弈过?”
“不下百局。”
“哦?胜负如何?”
“各有胜负。”
“那母亲对他的棋路想必甚是熟悉了?”宝华眼睛一亮。
“我与他对局是十几年前的事了。他现在的棋路未必还是当年的样子。你若有机会,倒不妨亲自与他对上一局。”
“这……怕是很难了……”宝华叹道,“依母亲看来,济北王当年地棋路如何?”
“大开大阖,气势如虹。”
“可有克制之法?”
“此人思维缜密,与他正面交锋难有胜算,须兵出奇谋,扰乱他的步调,方有可趁之机。”
“这十几年济北王养精蓄锐,母亲可想到出奇之险的法子了?”
“我今天叫你来,正是为了此事。”白柔含笑道,“随我来。”
宝华见白柔起身,伸手相扶,入了书室。书室墙内高挂一图,所示正是各藩镇势力范围,许多军镇的兵力分布亦一一列于图上。
“你来看,”白柔轻点地图上安西的位置,“如意三十五年,吴放欲入东都不得,背上弑君嫌疑,故而安份了好些年。不过安西的实力却丝毫未损,以致兴帝虽恨他入骨,却仍要加封王位以示安抚。惠帝之死距今已十几年有余,人们已渐渐淡忘,如今吴放似乎又有了东扩的心思。”
宝华点头:“齐州毗邻安西陇州,为东进必经之地。若济北王有东扩之意,非有齐州不可。所以他出现在平城斗琴会,应非巧合,而是借机查探齐州地形。”
白柔赞许道:“果然长进了。”
“母亲方才说,要克制他,须兵出奇谋。以当前之势言之,母亲以为突破口在哪里?”
“这里。”白柔从书案上取笔,笔墨浓重的在安西东北方向圈了一下。
宝华目光一闪,脱口而出:“北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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