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黄袍淫笑着的中年秃顶男人正在调戏泠瑶,泠瑶用哀怨的眼神看着我,那眼神如泣如诉,我顿时血冲脑顶,敢非礼我泠瑶姐姐,看我阉了你这个中年猥琐男,我猛的朝那男人扑过去——
“砰!”好痛,我摸摸自己的屁股,却摸到冰凉的地板,发现自己已经从床上跌了下来,原来刚才的是梦。
“妍儿?”泠瑶用迷迷糊糊的声音喊我,估计是刚刚那声音太大,让她有些醒了。
“没事,我去上茅房,不小心碰了东西。”不想扰了泠瑶的睡意,我借口去茅房,估计泠瑶这几天也是累极了,没再出声问我了。
披了衣服,走出屋来,转身掩好门,我却再也移动不了脚步,呆呆的立在原地。
冷风吹过,更送来一阵悲凉的二胡声,那曲调,正是只能出现在我的时代的《二泉映月》。我满腹疑惑,大着胆子,朝琴音来源处走了几步,虚着眼睛,想努力看清楚,却什么也看不清。
黑夜是沉寂而神秘的,我有些怕怕的,为了壮胆,便出声问道:“是谁?”
一出声,我就后悔了,在这安静而空旷的院子里,声音显得格外的大,而且很空洞。回答我的只是风吹过树叶“沙沙”的声音。我的心倏然缩紧,恐惧越来越浓的爬上心头。
片刻,琴声停了,一个白色的影子如同鬼魅一样从黑暗深处飘出来,“鬼啊——!呜——”只呼了一半,一只温暖而干净的大手捂上我的嘴。我惊恐的看到一张脸的放大特写近在眼前——陈驰誉。
我呆住,怎么是他。他见我不喊了,放下手,冲我狡黠一笑,食指竖到自己的唇上“嘘”一声,然后把另一只手中的二胡递给我:“拿着。”
我迟疑着,不明白他究竟是要干什么。刚接过二胡,他突然揽了我的腰,做了一件我曾经幻想过无数次,却从不奢望能成真的事——他脚一点地,身体腾空而起,带着我飞了起来,掠过一排排亭台楼阁,只偶尔踏一下屋脊。
我微微侧身,一只手紧紧的抓了他胸前的衣服,体会着享受着这从来没有过的感受,如同自己变成了一只轻灵的鸟儿。风抚过我的脸颊,吹着我披散的头发,漫天飞舞,他的白衣亦随风起舞,额前几缕青丝来回飘动,给他英气的侧脸平添几分柔美。如果从第三人的角度来看,我们现在的状态绝对有神仙眷侣的气质。
我仿佛能听到空气的流动,还有,自己的心跳声,只是,我的心跳很快恢复了正常——这万恶的封建社会为什么要把如此美男子判决为太监?天妒英才啊!我惋惜,我遗憾,我更失落,为什么不能让我的艳遇再完美一点?定定心神,不再想不愉快,只放松了身体,专心感受在空中飞舞的感觉。
不多一会,陈驰誉带着我“着陆”,只是我的心还未着陆,依旧在天上飘啊飘,沉醉在刚刚飞翔的快感中,真想再多来几次!
“姑娘,想何事如何出神?”陈驰誉看着我呆呆的表情,接着又含笑道:“莫不是为在下英姿出神?如上次那样,因为在下太…帅?”
我猛然回神,怎么有这么自恋的人?而且还取笑我,心中不平,存心挑刺道:“一个大男人姑娘在下的累不累啊你?跟个酸秀才似的!”猛然想起,他已不算是个完整的男人了,我有些忐忑的偷偷看了他一眼,见他没什么反映才安下心来,继续道:“大半夜的,你把我带到这个地方来干什么?劫财劫色?”想到最后一个可能性,我警惕起来,捂了捂自己上身的衣服。
“既劫财又劫色!”陈驰誉压低声音道,还朝我逼近几步,我吓得一退,却撞到了身后一个硬邦邦的东西,趔趄一下,紧张的回头一看,原来是一根笔挺的竹子。
“哈哈哈,”陈驰誉突然放声笑起来,仿佛他看到我出丑的样子特别受用,“我要劫财劫色,也不至于没眼光到找上一个小宫女吧?”
我气结,怒极反笑:“那你为什么半夜三更来找我?既不是劫财劫色,想必是被本姑娘的风华绝代所倾倒?”说完,轻轻一抚自己的秀发,摆了个万人迷的pose,自我感觉甚好。
看着目瞪口呆的陈驰誉,我心里直呼痛快,脸上依旧保持着淑女的微笑,却见他这时已经换上了戏谑的笑意:“美人儿,你出门前可照过镜子?”
我的笑容在脸上冻结,从床上摔到地上,想必是头发蓬乱,睡眼惺忪,衣服更是随便的扯了一件来披的,再加上这个身体本来就不算天生丽质,而且尚未发育完全,不难想象,我现在的样子……看着他得逞的笑意,我咬牙切齿,做着最后的挣扎:“我搬了院子,你找我也不容易吧,这么不辞辛苦,千方百计的找我,难道不是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何需千方百计,让皇上连点三日,并亲自为其所居新院赐名的柳贵人,随便一问便知。”陈驰誉的笑容保持得很完美。
我忍住了上去咬他的冲动,恨恨的道:“你把我劫持到这个鬼地方究竟是干什么?”
“鬼地方?”陈驰誉又忍不住笑出声来:“难道姑娘没有认出这个地方是品竹园?”
月光下,四周竹子站得很挺拔,连我坐过两次的那个石阶都在不远处。我好想抓墙。可是嘴上还得撑着:“谁说我没有认出来?这么多竹子我会认不出来吗?再说,”我顿一顿,“某天下午我还在这里等一只不守时的乌龟等了一个下午呢!”说完,把眼睛往朝上45°的方向看。
他千年不变的笑容表情有了变化,带了些愧疚:“那天下午,在下实在有事,还望姑娘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