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安全起见,夏洛克仍然坐在车厢里没有出来,手中还握着另一把弩弓,直到洛明来了,轻声发问,他才放下弩弓,跨过车门出来。
犹豫了片刻之后,他便踩着血泊,接近了那骑士的尸体。缓缓拔出防身的细剑,将他头盔上的面罩挑开。
虽然听见声音的时候就有些心理准备了,但亲眼见到这张脸,还是让他咬牙切齿。
“这个该死的扈从,原本还想着栽培他一下,谁知道居然这么丧心病狂!”
区区一个扈从,离最低的贵族都还差着一级,在夏洛克的眼里只是一个有点才能的奴仆而已。对一个背叛自己期待,甚至掀起反旗的奴仆,他当然没有什么好脸色,甚至踢了这尸体一脚,也不顾自己的小腿溅上了血滴。
“……当然,我得感谢您,洛明先生。就算他是个正牌骑士,我也要说您的出手再好不过了。
铠甲与战马都理所应当地归您所有,而这忘恩负义、背叛主君的贼子,让他光着屁股暴尸荒野吧!“
夏洛克很快就平复了心情,对洛明道谢,然后走向了那群垂头丧气的俘虏。
单纯的狠话当然没用,但加上身边这两位了不起的保镖,夏洛克的威慑力便直线上升,没有人敢不竖起耳朵来,认真地听他的话语,甚至露出讨好的谄笑。
俘虏们早已经被迫把武器扔在一边,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失去了威胁。虽说如此,洛明还是跟在夏洛克身侧保护,这更多的是一种态度。
“士兵!知道我是谁吗?米亚那未来的继承人,夏洛克・瓦伦丁!
是谁给了你们袭击你们未来的主人的勇气?!“
……
这边夏洛克在教训人不提,那边格兰蒂从身后贴近洛明,踮起脚尖,低声细语。
虽然被女孩子几乎贴在身上是不错的享受,但听了她的话语,洛明不禁皱起了眉头。
“不仅有些危险感,而且还没能抓住对方的踪迹,让他消失了?……总感觉这水有些深。“
为了争夺男爵的继承权,派出好手杀掉竞争对手这种事,无论在哪个世界的哪个时代都并不奇怪。但这能派出的所谓好手,强得也该有限,否则就算男爵本人都养不起,一个继承人是怎么找到这样的好手的呢?
刚才那个扈从骑士,说实话可不能算弱者,能够达到高级剑士就说明他的天赋和努力都不欠缺。配合上几个杂兵辅助的话,他发起一次冲锋就可能干掉一个普通的高级剑士。
如果硬顶这家伙的冲锋,让剑师位阶的格兰蒂都有些危险感也不奇怪,毕竟一不小心也会受伤。
但不仅是危险感,甚至最后还没能捕捉到对方的身影,让他从格兰蒂的眼皮子底下溜掉,而不知道往哪里去追……这就差距很大了。
洛明虽然还没有亲身体会,但无论是格兰蒂自己的说法还是阿雅的知识储备都告诉他,剑师的感知力量比起高级剑士来说,完全高出了一个层次。寻常人的隐藏手段在剑师的面前大半都是无用功。
如果是武者的话,除非是另一位剑师,或者潜心钻研了多年潜行匿迹的高级剑士才能做到――且不提剑师,就算第二种人也属于精英刺客、大杀器,绝对是凤毛麟角,哪有那么好找到。
当然,也不排除是法师、术士之流,可以用法术瞒过感知,隐蔽自身。
但法系职业者真的会不带别的护卫,就独自一人出现在一位剑师的附近么?他们中的绝大多数可不像甘度老头那样武力超群,若是被格兰蒂近身,不死也要丢半条命。
而且话又说回来了,雇佣这样一位施法者的身价也不比一位剑师便宜呢。
作为米亚那男爵本人暗中钦定的继承人,属于夏洛克自身的私产全部加起来也只够一位剑师出手一次,他的那几个表兄弟平时都不怎么得宠,更是不可能拿出那么多钱才对。
地契、金币、宝石……这些值钱的财产几乎都被男爵的管家收藏好,就算是继承人,在真正继承爵位之前也不可能取用多少。如果强取,家臣们说不定就要联合起来质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