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07!”朦胧中,梁天宇听到了一声断喝,吓得心头怦怦直跳。
“3207聋了么?”一个三十多岁的狱警,凶巴巴瞪着梁天宇。
梁天宇低头瞅瞅身上的号码,猛然醒悟“3207”正是他的编号!
“跟我走!监狱长要见你!”
监狱长办公室离梁天宇囚室很近,没走几步就到了。办公室陈设挺简单:一套紫檀色老板桌,一把木制黑色转椅,一张席梦思单人床,一对灰蒙蒙的沙发,一个绿莹莹的玻璃茶几,还有几个蓝色铁皮文件柜。
监狱长五十出头,高个,背有点驼,语音低沉嘶哑。他向押送梁天宇的狱警点点头“你去吧,我和他单独谈谈。”
“是!”狱警转身离去,随手关上了房门。
监狱长双目如电,直勾勾瞅着梁天宇“李英杰……”
“我不是李英杰!我是师范学校的梁天宇!”
“住嘴!”监狱长用力拍着老板桌“李英杰!不要装疯卖傻!这是你在法庭上签名画押的供词,墨迹没干!”监狱长将一叠厚厚的供词摔在梁天宇面前。
“不用看,那供词不是我的,名也不是我签的。我是梁天宇,不是李英杰。不管李英杰犯了什么罪,都和我毫无关系。”
“一派胡言!”监狱长提高了嗓音说“如此狡辩,只有死路一条!”
“不是狡辩,我说的是事实。我要申述,我要……”
“李英杰,”监狱长耐着性子劝告“你这样一门心思地死缠乱打,是于事无补的。想想看,你的案子不仅由你亲手签字画押,而且人证物证样样俱全,早已办成了铁案,谁会听信你胡言乱语?如果你一直这样下去,拒不认罪,浑浑噩噩,如何给你减刑?难道要在监狱待一辈子?”
梁天宇记得,他只在助学协议上签过名,按过手印,除此什么都没做过,哪来的认罪画押?哪来的人证物证?这些供词都是李英杰做的,和他梁天宇又有什么关系?可是他现在被打上了李英杰的标签,只要李家的人不说话,谁会相信他不是李英杰?谁会相信他是被陷害的?无人相信,无处伸冤,又如何报仇雪恨?不能报仇雪恨,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与其这样窝窝囊囊地活着,倒不如轰轰烈烈地死去!
监狱长看梁天宇沉默不语,问道“想通了?”
梁天宇扬扬眉,未置可否。
监狱长追问“真的想通了?”
梁天宇勾勾嘴角,脸上泛起了一层红晕。